“相國大人,你這是在指責我了?”將軍市被緊盯著相國子之,他的臉脹的通紅,臉上的刀疤也顯得異常的醒目。
燕王見朝堂上的氣氛有些緊張,他低聲哼了一聲,說道:“好了,你們就不要爭了。”燕王站起來,聲音變得冷冰冰的。
爭吵的大臣們立即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一個一直眯眼假寐的華衣老者向前一步,說道:“王上,微臣也覺得秦大夫之言有理。”老者此言一出,整個朝堂上都安靜下來,因為說話的人地位實在是太超然了。
說話的老者是燕國的國丈,燕國第一外戚御史候賢,同時也是秦尚的岳父。
候賢雖然手中實權不大,但他作為兩朝元老,從燕易王時代就已經進入朝廷中樞,話語權不可小覷。
市被眼角微微一抽,冷笑道:“御史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莫要幫親不幫理啊!”市被沒什麼城府,心中怎麼想,嘴裡便怎麼說,也不顧忌其他的。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大臣前列的一個錦衣青年說道:“將軍,切勿說那激憤之言。”青年大概三十歲左右,臉有些白,頭帶玉冠,身著蟒服,正是燕國太子姬平。
將軍市被見太子說話,便不再說。
太子看了一眼眾人,向燕王說道:“父王,兒臣也覺得秦大夫說的有道理,如今中原諸國戰亂不休,秦齊趙等國實力大張,頗有吞滅他國之志,父王勵志改革已經數年,頗有成效,兵強馬壯,莫不如向北開拓,先平北疆之禍,在謀中原。”太子平在燕國國內素有賢名,他的一席話其實頗有代表性,許多大臣都暗暗點頭。
“父王,兒臣請纓,願為主帥,替我燕國攻取軍都徑。”不過,當太子姬平說出要親自領兵的時候,朝堂上大約有三分之一多的大臣立即跪下,紛紛勸阻起來。
就連相國子之都說道:“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豈可輕易離京。再者,兵事,兇器也,太子觸兵,不祥。”
“相國大人,你這話恐怕有些過了,太子掌兵,無可厚非,何來不祥?”市被見子之阻礙太子出征,忙說道。
子之說道:“太子承國柄,要幫助王上處理國家大事,豈能以身犯險,深入敵陣,逞匹夫之勇,這要是讓諸國知曉,豈不笑我燕國無人。”
太子站在一側,冷眼看著子之,他涵養極深,但在此時也覺得血氣上湧,有拔劍殺了這老頭的衝動。這老傢伙,現在已經攫取了燕國絕大部分的權力,就連燕王宮的兵權都落入他的手中,讓太子如何不忌憚。
太子若不是娶了將軍市被的女兒為側妃,恐怕到現在都無兵權在手。
“相國大人,你的擔心恐怕多餘了吧,各國都有諸公子領兵征戰的先例,吾又有何不可?”太子平有些生氣,他氣沖沖的說道。
子之說道:“太子殿下,老臣也是為燕國著想,為王上著想,為這江山社稷著想啊,請王上明察!”子之說話斷斷續續的,感覺多說一句話,都會斷了氣似的。
燕王忙從臺階上下來,扶住相國子之,說道:“相國不要著急,你的忠心寡人知道。”燕王轉過臉來,對太子平說道:“相國說的很有道理,你一個太子哪有上陣殺敵的道理,連你都親赴戰場了,那我養那些將軍何用?”
“微臣該死!”眾人見燕王發怒,紛紛跪下來請罪。
燕王說道:“秦尚,你先給寡人說說,和東胡那邊的談判怎麼樣了,他們是否同意聯盟共擊匈奴?”
輪椅上的秦尚抬起頭,他沒辦法下跪,但也低下頭,以示對燕王的尊重。
“王上,前番我派堂弟秦嚴去饒樂水去見了東胡大單于,他們同意與我們一起進兵,牽制匈奴上谷王部。”秦尚說道,他想到其中的兇險,心中就不禁有些黯然,自己的女兒親身犯險,以自己為誘餌,方才為秦嚴拼出來一條安全的談判通道。
這次機會,來之不易啊。
“好,你沒有辜負我的信任。按你所言,若能借助東胡人的實力,奪取軍都徑,是一場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是的,王上。軍都徑鉗於燕山和太行山之間,若能奪取軍都徑,也就打通了上谷盆地的通道。對日後我燕國向西北拓展意義極大。”
燕王點點頭,說道:“既然你那麼說了,那就打吧。寡人數年秣兵歷馬,休養生息,也該看一看這把刀是不是磨鋒利了。傳詔,以公子職為帥,令支邑上大夫秦尚、孤竹邑上大夫姬樾、無終邑上大夫姬儼為副帥,督兵六萬擊匈奴。”燕王乾剛獨斷,也不理會朝堂上的爭吵了。
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