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衣從她父親的手上逃出來,說道:“真不怪。”
秦尚說道:“我之所以那樣說是因為突地極是一個圖大事的人,或許他身邊有人會建議除掉燕蠻兒,但他不會聽的,不僅不會除掉他,而且還要用,還要重用。”秦尚的眼眸深處閃出一絲冷厲,突地極越強,也就意味著將來兩虎相爭的局面越慘烈,對燕國來說,未來打敗東胡的希望就越大。
秦無衣其實心裡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她是關心則亂,所以才埋怨父親。
公子職今天並不在現場,但他也慢慢聽明白了,他倒是對那個少年有點好印象,畢竟,突地極和山戎王侮辱他的時候,正是因為燕蠻兒挺身而出救秦無衣,才將那一幕他人生中的極黑暗的時刻揭過去。
“姨夫,其實我倒覺得那個東胡少年也不是壞人。”
秦無衣聽見公子職說燕蠻兒的好話,立即笑道:“職哥哥,還是你對我好,不像我大哥,哼。”她鼻子裡哼了一聲,立即喜笑顏開起來。
秦朗有些吃味的說道:“大哥不好,你以後要是再找大哥要這要那,別怪我六親不認。”秦朗見妹妹心情好起來,也開起玩笑來。
秦尚看著孩子們的心情好了起來,他自己心中的愁緒也漸漸消散。作為一個老人,或許淡去功利心後,兒孫繞膝之樂才是最可貴的吧。
秦無衣扁扁嘴說道:“哼,不找就不找,難道我職哥哥還能不給我找啊。我職哥哥找的話,必然又是要委託你的,你說你找不找?”她有辦法治秦朗,秦朗別人的話可以不聽,但有兩個人的話,他必須要聽。一個是父親,另一個便是他們的大表哥公子職了。
秦朗徹底無語了,攤上這麼一個聰明的妹妹,他不知道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秦尚看著他們三個,然後說道:“衣兒,還有一句話,我要對你說,雖然你對東胡那傻小子印象不錯,但我要告訴你,我目前不會同意你們的事,你還小,還有許多時間去了解去認識一個人,千萬不能衝動,你明白嗎?”
自己的女兒自小性情孤僻,除了少數幾個兄長,對誰都是冷冰冰的,防備意識極強,那樣的女兒雖然少了幾分快樂,但終究安全。
但女兒在燕蠻兒身邊的時候太過不拘小節了,女兒還小,可燕蠻兒卻不小了,再說東胡人風俗開放,尤其男女之事上更是少很多約束,他可不想將女兒至於危險之中。
“爹爹!”秦無衣叫了一聲秦尚。
秦尚變著臉,說道:“你別這麼叫我,就算你一輩子不理我,我也不能由著你的性子胡來。他是東胡人,光這一項,就有很多阻力,更何況,你的婚姻或許連我這個做父親的都做不了主。”燕王和燕王妃一向對秦無衣頗為寵愛,平時在薊都的吃穿用度基本上和公主沒什麼差別,也就意味著她的婚事可能需要燕王的同意。
“爹爹,我的婚事我會自己做主。”秦無衣冷冷的說著。
秦尚說著:“那你就聽我的話,若你按我說的,我以後保證你能做你自己的主。”
“爹爹,你說的是真的?”秦無衣驚喜道。聰明如她,父親話裡的意思她又豈能不明白,不過是等幾年嗎,哪又有什麼難得。反正他們年齡都小,也不急於一時。
秦尚看著她樂乎乎的樣子,說道:“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秦無衣跑過去又攬著秦尚的脖子,說道:“還是爹爹好!”
“真是女生外嚮啊,這還沒嫁呢,就這副模樣,這要是真嫁了,豈不是連我都不認了。”
秦無衣蹭著父親的脖子,說道:“才不會,爹爹永遠是衣兒的爹爹。”
估計能這樣在秦尚面前撒嬌賣萌的,也沒有別人了。
秦尚轉過身對姬職說道:“殿下,今天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說。”
姬職點點頭,說道:“姨夫,你說。”
秦尚讓秦無衣站起來,然後說道:“今天我給東胡二王子給了暗示,你們可能還要再見一面。”
“什麼?”姬職驚訝的說了一句。
“我知道你心裡有心結,但就如我告訴你的,屈辱你要牢記在心,但不能時時掛在臉上。要成大事,臉皮太薄不是什麼好事,這個你倒要好好向東胡二王子學一學。”
姬職悶聲不說話,他細想了片刻,然後說道:“我明白了,姨夫。”
秦尚說道:“你們建立良好的關係,你可以是他的助力,他同樣可以為你所用,在最終撕破臉之前,你們的利益是一致的。”秦尚早有算計,公子職目前要爭嫡,實力太小,只能廣交人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