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點點頭,記東西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從小母親教的東西他就能夠很快記得,而且能夠記得非常精確。
“對啊,阿衣也說那是他的老師給她講的。”燕蠻兒低聲說道。
秦朗又仔細的看了一眼燕蠻兒,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這個少年身上,確實有太多讓人意外的東西了。
“你今天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打我妹妹的主意,從目前你的地位,絕對不行。”
燕蠻兒看著秦朗,忽然也笑了起來,說道:“秦兄,你那般在世人面前自黑,恐怕也不僅僅是喜歡風花雪月吧。”燕蠻兒覺得,既然話說到了這一步,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他不算聰明,但看事情也有自己的眼光和角度。
“什麼意思?”秦朗低聲問道,他的臉色一如既往的不善。和剛開始兩人談話開始相比,判若兩人。
“意思很簡單,因為我對秦府的事略有耳聞。秦兄雖然是世子,未來的上大夫繼承人。但是,二公子秦越的崛起,讓世子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世子雖然有著雄厚的人脈基礎,但似乎在秦家長輩眼裡,二公子才是最適合繼承上大夫位子的人。我說的沒錯吧?”燕蠻兒哂笑一聲。
沒想到秦朗聽了燕蠻兒的話之後,不僅沒有感覺到驚訝,反而似乎早就知道一樣,說道:“是妹妹告訴你的嗎?”
燕蠻兒搖搖頭,說道:“不是。阿衣從未和我說過家裡的事情,我第一次知道阿衣是秦家么女,還是在平郭城的時候,而且當時我就不告而別了。”
“那你從何處得知這麼多的秘事?”秦朗緊接著問道。能知道秦家這麼多的底細,必然是知曉其中厲害的人說的,不然,怎麼會知道。
燕蠻兒心裡看著秦朗的臉色,暗道:“看來範閻說的是真的了。”當初,在平郭城沒少聽範胖子一張大嘴胡咧咧,他倒是什麼話也不忌諱,有什麼說什麼。
燕蠻兒說道:“我以前遇上一個朋友,他似乎對你們家的事特別感興趣,無意中聽到的。秦兄也不要著急,他也只說了這麼多,我也就是當笑話聽聽。”
秦朗忽然臉上變了數變,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來。他和二弟秦越的事情也不是大秘密。許多燕國的有心人都能看的出來。
這幾年令支邑不斷有謠言傳出,尤其是說秦尚舊傷復發,難以治癒,恐命不長久。
這就更加加劇了世人對秦府下一代繼承人的猜測。
秦家長子秦朗,紈絝子弟,終日遊走於青樓妓坊,不成大器。
秦家少子秦越,聰明睿智,才學武藝樣樣精通,實在是難得的年輕才俊。
這樣的留言已非一日。
可秦朗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呢?
似乎沒有人關心過。
秦朗忽然哈哈笑起來,說道:“沒想到第一個看出我本性的居然是一個東胡人。”
燕蠻兒說道:“你錯了,我並沒有看出你的本性,我也沒辦法看出你的本性。我之所以這樣說,只是因為我們兩個很像。”
很像?
秦朗有些不理解,他們兩個以前從未有過交集,能有多少像的地方。
燕蠻兒繼續說道:“我們是同一類人,有時候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偽裝自己。我在草原上,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活,唯恐出一點差錯,而且還要拼了命的練習刀術和騎術,就是想有一天,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你說我說的有道理嗎?”燕蠻兒的目光純淨的如一汪清泉,但被這樣的一雙眼睛盯著,秦朗卻有一種被完全看透的感覺。
世人都知道他出身貴胄,姨母是燕王王妃,算的上是王親國戚了。再加上又是上大夫秦尚的嫡長子,未來秦府的繼承人。這樣的世家公子哥表面光鮮亮麗,走到那裡都帶著吸人眼球的魔力。
只是又只有誰知道,自從他的生母,燕王妃的妹妹在碣石山大戰那一年,為守衛令支邑被敵軍的流箭射中之後,不就就去世了。
似乎從那一年開始,原本勵精圖治的世子殿下就變成今日的樣子。
秦朗走到燕蠻兒身邊,忽然俯身望著燕蠻兒,秦朗的個子高挑,比現在的燕蠻兒要高出半個頭。
“我和你不同,我們的經歷也不像,你還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你現在的樣子,還教訓不了我。”秦朗聲音低沉的說道,顯然他一直在平復心中的怒氣。
燕蠻兒能感覺到他的怒意。
燕蠻兒說道:“我這麼說不是挖苦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期待敵人的仁慈你也換不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