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在戰場之上並沒有見過大名鼎鼎的匈奴上谷王,上谷王在草原南部的上谷地區威名赫赫,他不僅和燕國常年作戰,也時常和東胡人交鋒。
早晨的溼氣撲面而來,燕蠻兒進入上谷王大帳的時候,並沒有馬上看見上谷王。
在帳篷裡,生著一盆燒的很旺的火,火光一閃一閃的,四個美麗的匈奴女子正在帳篷裡的地毯上跳舞,妖嬈非凡。
匈奴上谷王部的將領們坐成兩排,欣賞著舞蹈。
偷襲東胡右部大營得手算是為他們挽回了幾分顏面。
有一箇中年人揹著門,坐在地毯上,發出粗獷的笑聲。他的懷裡抱著一個美豔的匈奴女子,一雙手早已經不老實的摸索起來,逗弄的懷中女子也不時地發出各種令人心酥的笑聲。
大帳的光線有些暗,就連人的臉都看不清。
那將領和千夫長都安靜的站在了一旁,沒有說話,整個帳篷裡的空氣都彷彿凝聚了起來。
那中年人握著女子的腳,嘆息道:“都說鑑賞美人是一件細活,下品者賞其容,中品者觀其腰,上品者鑑其足,方為真美人,你的足美則美矣,就是少了幾分纖細。”
燕蠻兒踏在地毯上,整理了一番心緒。他不知道那個背向他的人是不是上谷王,但聽他說話說的是燕國語,而且多少有些咬文嚼字,倒像是中原的貴族。
這個時候,那中年人轉過臉來,燕蠻兒才看的清楚那人的長相。
那人頭上編的是匈奴人標誌性的辮子,鼻子高高挺起,穿著一件中原人的袍子,臉皮白淨,他抱起美人,露出笑,說道:“所以,你算不得美人。”
中年人說著,忽然將那名美人扔在了地上,他的臉色猛地一變。
美人驚呼一聲,忙跪在地上,就連跳舞的四個美人也跪下來,瑟瑟發抖。中年人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他猛的向燕蠻兒衝過來。
燕蠻兒瞳孔一縮,但見中年人已經向他直擊過來,燕蠻兒忙出手格擋,中年人一腳踩在燕蠻兒格擋的手上,燕蠻兒後退了兩步,卸去力道。燕蠻兒緊盯著中年人,便欲欺身而上。
那知中年人卻沒有再打的意思,他的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說道:“東胡山戎王部落何時出了個這麼厲害的少年,倒讓人有些意外。”
燕蠻兒拍了拍手上的塵土,他的手腕有些發疼,心裡暗道:“好強的力道。”
中年人朝那名將領說道:“斥候回來了沒有,什麼情況?”
那將領說道:“大王,東胡人和燕國人打起來了,燕國營寨被毀,雙方還在鏖戰,不過燕國人往南退守了。”
中年人也就是上谷王沉思片刻,他轉過臉問燕蠻兒道:“兩個選擇,第一,我為我的部下報仇,殺你祭旗。第二,從實給我說說昨晚發生的事,做我軍嚮導,助我殺敵。你怎麼選?”
燕蠻兒抬頭望著這個有些另類的上谷王,他沒有想象中草原人的那種粗野,更沒有很多草原人都有的自大。反而,他的所有表現超乎尋常的冷靜。
千夫長在一旁說道:“大王,我們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目前正是我軍出擊的大好時機,不能錯過啊。”
上谷王沒有回答千夫長的話,而是盯著燕蠻兒,想看他怎麼回答。
燕蠻兒心裡如翻江倒海般激烈的鬥爭起來,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麼強大的對手,他習慣掌握主動,可在上谷王面前,他從始至終都陷入被動的局面。
這讓他感覺到危機的來臨。
“如果我不選呢?”燕蠻兒低著頭,握緊拳頭,凝神戒備。
“不選?”上谷王好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繼續道:“我說了,兩個選擇,必須選,我可沒有說有不選的選擇。”
燕蠻兒壓下心中的緊張,說道:“我聽說上谷王在草原上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我就在這裡,你要殺就殺,我若皺一下眉頭,便不是東胡的漢子。”
上谷王若有所思的盯著燕蠻兒,說道:“你倒是個犟性子,你能將我的大都尉殺了,我也然能將你殺了。很公平的買賣。”
上谷王笑著看向千夫長說道:“這就是你給我推薦的人?我看他可沒有向我效力的意思。”
千夫長忙說道:“大王息怒,沒有這少年,我們幾個脫不了困,更加沒辦法將這麼重要的訊息帶回來,我曾答應過他,不視他為俘虜,請大王留他一條命。”千夫長看來在匈奴人的部落中地位不低,甚至上谷王都對他極為尊重。
燕蠻兒看在眼裡,心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