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他昂起頭,迎上蘭氏首領的目光,淡淡的說道:“老右賢王,現在不是計較我身份的時候吧,你只需要記得,我是你們部族的恩人,那便夠了。”
蘭氏首領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看了一眼燕蠻兒,狐疑道:“莫非他就是你選的人?”
他的眼睛盯著大閼氏,用有些不敢相信的目光看著。
而燕蠻兒則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閼氏站起身來,走到燕蠻兒身邊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蘭氏首領一眼,她對燕蠻兒說道:“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燕蠻兒點點頭,然後說道:“嗯。”
也不管蘭氏首領變成豬肝色的臉色,一起出了大帳。
這一次,他們走的很慢。
他們兩個人騎著馬走在最前面,而嫣然和嫣支自己一百多護衛走在後面,和他們拉開了幾十步的距離。
大閼氏從帳篷裡到現在一直一句話都沒說,她的臉有些過於白了,鼻子過於翹了,甚至那張臉也過於妖豔了。可當這些融合在一起的時候,卻造就了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遠處的山巒間有朝陽透過來,撒在大地上。
天亮了!
淡黃的光線照在大閼氏的臉上,有一種攝人心魄的美。
燕蠻兒掃了她一眼,然後嘆息一聲,說道:“他也是關心你的。”
燕蠻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覺得他們一家人之間的關係有些彆扭。不過說出口,也只有這一句話。
大閼氏忽然冷笑一聲,燕蠻兒發現,她的眼角有淚光。
只不過堅強的她並不容許眼淚掉下來。
“你想安慰我?”
燕蠻兒聽到他語氣中的諷刺意味,說道:“你父親雖然對你態度冷淡,但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在燕蠻兒眼裡,父親這個詞是一個陌生但又神聖的詞彙。雖然之前對父親有很深的抱怨,但是自從那一次被母親訓斥了之後,他的心裡多少又對那個影子存了幾分希冀。雖然還不能完全消除內心的怨恨,但至少比之前要好的多了。
大閼氏搖搖頭,不屑的道:“如果你覺得他是一個好父親,你就錯了。不是所有的父親都是好父親的。如果你知道他做了什麼事,你就不會這麼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了。”
燕蠻兒知道她和她父親之間一定有許多不能言說的誤會,自己不過是個局外人,也不應該問太多。於是便閉嘴不說了。
“你怎麼不說話啊!”沉默著走了許久,大閼氏沒有忍住,開始問道。
燕蠻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閼氏轉過臉,望著燕蠻兒紅潤的臉龐,這個少年有著和他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她似乎能感覺到,他的身上一定有不同尋常的東西。
“你和你父親應該關係很好吧。”或許是覺得氣氛尷尬,大閼氏主動了說了一句。
燕蠻兒被她稍顯柔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抬頭望著朝陽,伸出手,擋在面前,透過指縫,看那旭日初昇。
“我沒有父親。”簡單的五個字,沒有表情,沒有語氣的變化。
大閼氏微微一愣,她倒沒想到燕蠻兒會給他這麼一個回答。她看著他,說道:“沒有更好,有了也不過徒添煩惱而已。”
她猶豫了片刻,最後說出這麼一句話來。
燕蠻兒盯著她的眼睛,問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父親到底做了什麼事,會讓你這麼恨他。說實話,我以前也非常恨我的父親,我怪他扔下母親,扔下我。可有一次,母親告訴我,父親是個英雄,她這一輩子最愛的人便是父親。而且父親也是因為母親才杳無音信的。所以我對他的恨意也沒以前那麼深了。”
大閼氏靜靜的聽著,忽然說道:“你很幸運,雖然他沒有音信,但至少能給你一個美好的念想,而我連一個美好的念想都不會有。”
大閼氏和燕蠻兒隨意的說著。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和母親就被送到一個普通的牧民家寄養。我一直以為我是沒有父親的,後來才知道我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我母親嫁給了一個很有權勢的貴族,而那個貴族的正室不容我母親。”
燕蠻兒皺了皺眉頭,插言道:“這麼說,右賢王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了?”
大閼氏點點頭。
她說道:“我的日子過得很平淡,就一直那樣過了十幾年,直到有一天,我寄住的那家男主人喝了酒,他因為看著我生的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