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單于還是鐵青著臉,對於這場內亂,雖然他綢繆在先,但是依然給匈奴部落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自去年被東胡擊敗,今年匈奴部落又遭受了一大重創!
丁零王整個人都差點癱倒在地上,他抬起頭,對大單于說道:“這次引兵作亂,都是我一人所為,與我的兒子們無關,請大單于看在老臣侍奉多年的份上,饒恕我的三個兒子吧。至於老臣,寧願接受任何處罰!”
丁零王這是下定決心要犧牲自己保全家族了。丁零王世代為王,在丁零部落有著很深的底蘊,他不希望就此結束他們家族的榮耀。
左賢王冷笑一聲,說道:“丁零王真是好算計啊。莫非你成了反賊,我們還要將你的兒子再推上丁零王位不可?”
大閼氏坐在大單于身邊,然後悄悄的看了大單于一眼,她和他生活多年,知道他的習慣。
大單于對右谷蠡王其實心底裡還是極為寵愛的,畢竟二王子的性格和他很相似。
相反,過於陰柔和算計深沉的左賢王反倒不受大單于喜愛,因為草原上崇尚力量和質樸,左賢王的性格和這樣的風氣顯得格格不入。
其實若拋開先入為主的意見,右谷蠡王或許能在草原上獲得更多的支援,只不過,老天無眼,讓他晚生了幾年。
也失去了獲得太子之位的最佳時機。
大閼氏什麼人物,任何一點的風吹草動她都能緊緊的抓住,她忽然抬起頭,望了一眼大單于,說道:“大單于,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單于說道:“什麼話,你儘管說。”
大閼氏說道:“我聽說丁零王和右谷蠡王密謀許久,右谷蠡王這人吧,雖然張揚跋扈,目中無人,但也不至於什麼事都敢做,我懷疑,右谷蠡王這次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自己固然有這心思,但更多的恐怕是來自於丁零王和河南王的蠱惑。”
帳中諸人一驚,大閼氏這是明顯的支援右谷蠡王,想替右谷蠡王脫罪了。
左谷蠡王站出來說道:“大閼氏,你這話臣不敢苟同,右谷蠡王在大單于臥於病榻之時便私自調兵,甚至還衝動的想要衝開萬騎守衛的單于大帳,喜得說明他有狼子野心,丁零王不過附逆之行,單單將罪過推給已經被殺的河南王和丁零王,恐怕不足以服眾吧。”
“左谷蠡王,你應該明白,你在和大閼氏說話,大閼氏親眼所見,難道還能差了不成。”局勢變成這樣,就算右賢王無力替丁零王求情,但大閼氏的話被懷疑,他還是要堅定的站在大閼氏身後的。
畢竟,他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左谷蠡王笑著看向右賢王,說道:“右賢王前番也說了,右谷蠡王居然擅自軟禁大閼氏,這便是目無尊長的大罪,豈能輕易的饒過!”
大單于則冷靜的看著帳篷裡的局勢,他忽然開口,問道:“那逆子往那裡逃了?”
許久沒有說話的左賢王說道:“回父汗,他帶著百餘潰兵,向西逃竄了。不過父汗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追過去了,想必再有幾日,必能將他帶回來。”
大單于有意無意的說道:“你派去的人可靠嗎?他雖然是叛賊,但畢竟是你的弟弟,吩咐底下人,不要傷了他性命,我還有事問他。”
左賢王一頓,心裡生出些惱怒出來,但她不敢發作,只得說道:“兒臣明白了。”
大單于說道:“先把丁零王押下去,嚴加看管。等那逆子回來之後,在做定奪。至於河南王。”大單于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然後說道:“阿納彥,你親自去一趟河南地,將河南王家族所有的人全部押解到單于庭,我要當眾將他們挫骨揚灰!”
大單于的狠戾,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這便是來自於大單于的怒氣。
就連左賢王都不禁一顫,雖說殺伐果斷本應如此。但從大單于口中聽到這種事,他也覺得過於嗜血了。
阿納彥出來,說道:“是!”
其他人則依次退出了王帳。
不一會兒,王帳中只剩下大單于和大閼氏。
大單于咳嗽了兩聲,大閼氏忙給他餵了些水,坐在她身旁,柔聲道:“大單于應該保重身體才是,你看看若不是大單于生了病,無論是左賢王還是右谷蠡王又豈會做這等叛逆事?”
大單于將她攬在懷裡,說道:“是我沒聽你的話,不過,這群狼崽子翻不了天。”
他說著摸了摸大閼氏的腹部,說道:“你若是能為我生個兒子,他一定能撐死未來匈奴的天,可惜,都這麼長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