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蠻兒對於甲十一的話有些驚訝。
魏國的國相,跑到秦國西邊的義渠來做什麼?
又有什麼目的?
“那他為何對秦國如此熟悉?”
甲十一淡淡的說道:“公孫衍還有一個名字,叫犀首。在任魏國國相之前,曾在秦國為大良造。率兵攻取魏國河西之地,敗魏國公子昂,是秦國的大功臣。”
燕蠻兒對甲十一很是意外,雖然他也喜歡聽中原諸國的情況,但她一個隱藏在黑暗裡的人居然知道這麼多,也讓他很意外。
甲十一或許是讀懂了燕蠻兒的眼神,她沒有理會燕蠻兒,而是繼續道:“小姐臨行前有交代,公子若有什麼疑惑,若我知曉,可儘量解答。我雖然生在黑暗中,但自幼陪伴小姐,而且秦家書房對我們是開放的。”
燕蠻兒還是有些疑惑,秦無衣雖然對自己有意,自己也喜歡秦無衣,但兩人算是達成了默契,兩人分屬不同陣營,有些訊息可說,有些則儘量避免。
燕蠻兒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除了阿衣,你還需要聽誰的命令?”燕蠻兒也不知道內情,只不過也是心中疑惑,所以才有此一問。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甲十一一向冰冷安靜的眼神,在燕蠻兒問出話的那一刻,卻有些不一樣的閃爍。
燕蠻兒立刻意識到,看來甲十一來自己身邊,除了阿衣派遣,或許還真的有別的什麼事。
燕蠻兒也不會奢望,自己一問,她就能自己告訴實情。上次,和燕山諸麓的馬匪作戰,他安排甲十一照顧自己的母親,她做的很好。
所以就算她不告訴自己實情,燕蠻兒也不打算追問。
他叉開話題,又回到公孫衍的問題上,說道:“既然他在秦國如魚得水,為何又離開秦國,回到魏國!”
甲十一冷冰冰的說道:“因為一個人,一個和他一樣出自縱橫家的天才人物。”
燕蠻兒驚訝道:“又是縱橫家?”
甲十一點點頭,說道:“不錯,他叫張儀!縱橫家連橫派的代表。”
燕蠻兒驚訝的合不攏嘴,說道:“張儀?這人我倒是聽過的。”
甲十一說道:“我也是聽小姐說過,張儀在諸國流浪,後為秦王看重,拜為客卿,後面就發生了公孫衍被秦國排擠出走之事,至於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燕蠻兒點點頭,說道:“沒想到我們半路上居然幫了一個燙手山芋呀。”
甲十一冷笑道:“公子這話若是被外人聽了去,定要笑掉大牙。公孫衍承鬼谷先生之才,營合縱之局,身配五國相印,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息,就是虎狼如秦,都不敢對他無禮,公子居然如此評價他,倒是前無古人!”
燕蠻兒總覺得今天甲十一的話有些多,往常她都是安靜的站著,從不多話的,但今日卻有一種感覺,不像是她自己說話,倒像是替別人來說話一般。
燕蠻兒攤攤手,說道:“這是事實嘛,雖然他很厲害,可畢竟已經是離開秦國的人了,如今秘密西來,必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燕蠻兒又想到了什麼,他將公孫衍贈送的那捲《鬼谷子》拿了出來,說道:“對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既然我已經答應他要在義渠護他平安,那我便會盡力去做。至於他來秦國做什麼,我們也沒有去探究的必要。倒是這本書,你知道多少,我很有興趣。”
甲十一向前走了兩步,接過《鬼谷子》,說道:“我聽小姐說過《鬼谷子》,乃是縱橫家開創者鬼谷先生畢生心血所書,書中暗藏王霸之術,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燕蠻兒喃喃自語道:“王霸之術啊,可惜我不認識字,不然我倒想看看會有怎麼樣的王霸之術。”
甲十一沒有說話,她也不懂楚國文字,而且對書也沒看過多少。倒是暗想,若小姐的貼身侍婢依蘭在這裡,必然是難不倒她的。
秦府中有傳言,秦二小姐讀過多少書,那麼依蘭就讀過多少書。
燕蠻兒抬頭看著甲十一說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
甲十一點點頭,轉身離開了帳篷。
就在甲十一轉身出去的時候,達曼又匆匆的來到了帳篷。
達曼一走進來,將帽子上的雪花抖落,說道:“安答,呼韓耶安答又來信了。”
燕蠻兒忙說道:“快拿來我看,使者呢?”
達曼說道:“就在帳外。”
燕蠻兒一邊拿著竹簡看,一邊臉上的表情有些細微的濃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