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桐跟隨箕封多年,但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這樣的表情。
不由得心裡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上大夫,卑職遵命。”不過不管是什麼命令,對於薛桐來說,他只有一個回答,也必須是一個回答。
箕封朝薛桐招了招手,等薛桐過來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話,讓薛桐的臉色數變,最後變得鐵青起來。
“上大夫,這?這恐怕有些?”恁是薛桐跟隨箕封多年的心腹,當他聽到箕封這個決定的時候,依然嚇了一跳。
箕封沉聲道:“我也實話告訴你,要保那逆子,也只能這麼辦了。他在那麼多人面前,幫助敵人開啟城門,這可是叛國的大罪。若是傳出去,他豈能活。”
“可是,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了。”
“殘忍?有什麼殘忍的。我箕國五百將士為守衛城堡,甘願赴死,與城共存亡。這是多麼壯烈的一件事,陣亡者的家人只會得到優厚的撫卹,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箕封的臉變得扭曲起來。
薛桐微微嘆息一聲,說道:“上大夫,話是這麼說,可這樣做,若是訊息洩露,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
箕封哼了一聲,說道:“所以我才讓你去,你記住,必須斬草除根,一個不留。若留下一個,便是無窮禍患。大丈夫處世,自當決絕,所謂無毒不丈夫便是此謂。”
薛桐見箕封計議已定,也不想再勸,然後說道:“卑職這就去辦。”
箕封轉過身,點了點頭,等薛桐出去之後,他才用低聲說道:“不是我想殺你們,實在是不殺你們的話我兒便不能活,所以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傍晚時分,薛桐率部將原先鎮守儲糧堡寨的三百殘兵遷入堡寨之西的一座營帳,名義上是重新整編,等他們都遷入其中之後,子夜時分,薛桐率部將三百殘兵全部坑殺於此。
那些士兵雖然意識到危險,做出了抵抗的姿態,可奈何終究醒悟的太晚,被箕封的親信全部屠殺。
隨後,箕封上書朝廷,東胡犯邊,攻破了儲糧堡,儲糧堡守衛五百餘人全部戰死。
燕蠻兒收到箕國這邊的訊息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燕蠻兒正在羊圈裡跟著老牧民擠牛奶,趙一悄悄的從另一側過來,然後低聲對燕蠻兒說道:“白狼王,平郭城有訊息了。”
燕蠻兒洗了個手,然後從羊圈裡出來,呼韓耶和姜復也趕了過來。
呼韓耶笑道:“安答,還是姜先生會做生意,想出用兵器換人的方法,鮮虞王居然給我們五百牧民、兩百奴隸。”
燕蠻兒沒有立即說話,姜復則笑了笑,說道:“鮮虞部人不少,不過缺少兵器,我們這算是各取所需了。”
呼韓耶可不覺的姜復是各取所需,姜覆在這件事情上,表現的和一個奸商沒有任何差別,基本上將鮮虞王說的團團轉。
燕蠻兒說道:“姜先生有一句話我深為贊同。在這亂世中,金錢也好,地位也罷,都是目光短淺者的遊戲。在這樣的亂世中,只有人才是根本。”
呼韓耶和姜復點點頭,深以為然。
姜復笑道:“其實還是白狼王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厲害,不僅打亂了箕國的佈局,而且讓箕封吃了一個啞巴虧,他就是想翻盤,也沒有機會了。”
燕蠻兒笑道:“姜先生過獎了。不過今天還有一個訊息大家會感興趣的。”
呼韓耶忙問道:“又有什麼訊息。”
燕蠻兒看了趙一一眼,趙一站在那裡,說道:“據我軍線報,小堡寨剩餘三百守衛消失無終。據箕封遞給朝廷的書信中說,這三百武士都是為守城而壯烈殉國的。”
姜復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種瞭然的神色,然後說道:“白狼王,恐怕沒那麼簡單。”
燕蠻兒疑惑的問道:“怎麼說?”
姜復說道:“若不出意外,恐怕那些衛士都是被箕封所殺。”
達曼在另一旁驚撥出聲,說道:“姜先生,不會吧,這不符合邏輯啊。他為什麼要殺他自己的兵。”
姜復臉上露出些許變化,沉聲說道:“因為,他要替他兒子保守叛國的秘密。他要保護他兒子,便只能將那一雙雙看過他兒子狼狽身影的人除掉,真是一個好父親啊。”姜復翻了翻白眼,然後諷刺道。
什麼?
不僅僅是達曼,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不禁心中一縮,沒想到堂堂的上大夫,居然為了自己的兒子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腌臢事。
實在讓眾人感覺到心悸。
燕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