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盧王宇曼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帳篷的人內心一寒。
沒有什麼比人心更難猜測了。也沒有什麼比人心更容易挑撥了。
伊盧王只是短短的一句話,瞬間便將帳篷中的人簡單的分成了兩撥。
契必何力面色鐵青,他的額頭佈滿了豆大的汗珠,胳膊上的疼痛深入骨髓。
他還年輕,不想這麼就死掉。
他怒吼道:“都給我往後退,誰若再往前一步,便是欲置我於死地。我以及我的家族都不會放過他。”
契必何力的一句話,徹底讓赫舍裡心中一抖,一個除掉伊盧王的良機又錯過。
他不禁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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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邊,燕蠻兒還在浴血衝殺!
在一片石擊敗第一波劫殺他們的騎兵後,緊接著他們又遇上了兩撥人馬。
燕蠻兒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將他們擊退。
看來這些軍隊都不是東胡大單于去卑所派。
而是草原上別有用心的人乘著這個機會想殺掉自己。
燕蠻兒不禁自嘲,自己的人緣會不會太差了些,居然不知不覺間已經招惹了這麼多人。
一場大戰過後,時間已經是傍晚。
燕蠻兒站在一匹馬身旁,這是他的坐騎,跟了他許久的一匹駿馬,顏色赤紅,日行千里。
在今日的戰場上衝陣之時,被數十支羽箭射中,基本上沒有活著的希望了。
只不過此刻它還沒有死!
馬兒嘴裡不時地發出聲音,燕蠻兒蹲下身去,在它身旁靜靜的盯著
達曼和豪泰等人不敢靠近,他們簡單的收拾完戰場,便都坐下來喘息。
每個人都很累,但每個人都不曾有恐懼。
因為眼前的這個少年曾給他們他們帶來了無上的榮耀和榮光。現在他遇上了困難,他們本應該緊緊的圍在他身旁。
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幫助他救回他的母親,那怕前面是陷阱重重的東胡大單于庭。
甲十一默默的站在遠處,望著那個目光有些暗淡的男子。沒來由的,心裡一酸。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就彷彿她懂他心裡的悲傷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有些新奇,但更多的是害怕。
她是刺客,是殺手,是不應該有感情的冷血之人。她的刀不能有情,她的刀更不能動心。不然,她便不再是一個合格的刺客。
她轉過臉不在去看,任憑自己的心不斷的硬起來。
馬兒嘴裡的鮮血在不停的往外流。
達曼終究沒有忍住,他快步走過來,對燕蠻兒說道:“安答,它沒救了,你要節哀順變!”
燕蠻兒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仍然那般緊緊的盯著,半天紋絲不動。
“安答,我們的路還很長,從這裡到饒樂水,不知有多少伏兵在等我們,你若是不振作起來,那我們怎麼辦?將士們怎麼辦,伯母又怎麼辦?”
燕蠻兒忽然抬起頭,望著天空,就那樣大聲的吼了起來。
達曼的清楚的看到,有那麼一刻,他的眼角有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們總知道上半句。卻很少有人注意到下半句。
只因未到傷心處!
燕蠻兒大吼了一會兒之後,他默默的站起身,然後目光盯著北方。
繼續前進,再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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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胡大單于去卑這幾日一直在精心準備他和帕娜兒的成親大禮,雖然帕娜兒做不了大閼氏,但毫無疑問,帕娜兒一定會成為最受寵愛,最尊貴的閼氏。
東胡大單于王帳。
大單于去卑剛剛從被窩爬出來,床榻上一個俏麗的侍女臉紅通通的一直延續到了脖子上。
“大王!”她的聲音軟糯糯的,甚是好聽。
去卑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然後坐下來,端起床榻旁邊的酒,仰首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烈酒下肚,去卑的心情才好了些。
他一生都在為冷冰冰的權力和慾望而拘謹的活著,但這次他想發一次瘋,為了那個曾經想得到而未得到的人。他這次不惜逼著伊盧王反叛,也要將她的女兒騙出來,便是想圓這樣一個夢。
一個曾經在他心裡想了無數遍的夢!
“你走吧!”去卑的聲音淡淡的。
他昨夜又和帕娜兒見了一面,他現在迷戀上了和帕娜兒說話,儘管每次都被她罵出來,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