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平靜的年關,轉眼已經來到了第二年的夏天,草長鶯飛,就連空氣中都帶著一絲熱浪。
孤竹邑也正式改名為盧龍縣。
原本屬於姬樾上大夫姬宅的牌匾也被取下,換上了秦府字樣的牌匾。
一開春,秦開發出命令,指揮盧龍軍民開始了建設,以醫治戰爭創傷。
秦開將原部落人主力遷徙到盧龍,並在盧龍至肥如城的燕山南麓劃定牧場,作為養馬之地,充實軍資。
同時秦開向薊都上了一件奏議,那就是請求將國中犯罪的囚犯解往盧龍,一方面解決囚犯的關押問題,另一方面,也充實孤竹邑的人口。
奉陽君在孤竹邑的屠城令孤竹邑損失慘重,百年積累,毀於一旦。
秦開在孤竹邑開始進行仿照秦國的改革,在正式釋出命令之前,秦開已經集結諸將就未來在盧龍縣所施行的政策進行了討論。基本上對於秦開的意見,沒有人反駁。
秦開當年去秦國雖然待的時間不長,但是在和公孫衍在一起的日子裡,兩人所談論的可不僅僅縱橫捭闔的縱橫家言,更多地是在談論秦國突然崛起的原因。
公孫衍雖然出身於縱橫家,但在秦國為將之時,對於秦國的改變那是看在眼裡的。此時的秦國,依賴於商鞅變法,確實達到了令他國難以企及的高度。
姜復也被秦開調過來,擔任盧龍的縣丞,已經算是秦開集團中的高階謀士了。
秦開站在一個大沙盤前,這是秦開想出來的法子,用泥土沙子做了一個以盧龍縣為中心的地圖。
秦開指著肥如城到盧龍一線險要之地,說道:“秋高馬肥,過了夏天,東胡人就要開始蠢蠢欲動了。今年的防禦壓力比往年任何時候都要大,以赫舍裡的性子,去年吃了那麼大的虧,今年決不會善罷甘休的。”
眾人也都點點頭,尤其是山戎王部出身的三大狼騎統領更是心有體會。門羅率先說道:“主公,據我們在草原上的探子回報,今年草原上又遭了不同程度的雪災,估計今年的東胡人南侵的程度要比往年更重,我軍該如何回擊?”
博爾呼看著地上擺放的大沙盤,然後說道:“盧龍是個好地方啊,紮在這裡,就像一根釘子,將整個燕山東邊的南麓都控制的嚴嚴實實的。孤竹以南為平原,以北為大山,盡得險要,防禦自然是重中之重。”
博爾呼的老成持重在諸將中是出了名的,他的第一個建議便是防禦。
博爾呼剛說完,秦毅也開口道:“是啊,主公。我軍除了三千狼騎之外,只有七千兵馬的定額,而且這七千人有一部分為新補充入軍隊的新兵和降兵,只能倚城而守。”
燕王子之雖然委任秦開為盧龍縣令,但是作為邊地,給了秦開訓練一萬軍隊的許可權,這一萬軍隊還包括狼騎三千人,實際上真正訓練的只有七千人。而這一萬人還要分佈在盧龍、海陽、肥如為主的三大城邑里,防守壓力不可謂不大。
眾將都微微點頭,只有秦開的安答呼韓邪暗自搖搖頭。
秦開對呼韓邪說道:“安答,你有不同意見?”
呼韓邪站出來,說道:“是的,主公。”
“你說說看!”呼韓邪是年輕一代將領中難得的有自己的想法的人,呼韓邪和達曼性格不同,達曼是一名優秀的先鋒衝陣將軍,而呼韓邪則是更加穩重的帥才。
“是,主公。我認為被動的防禦是打不敗敵人的,或許我們可以做到不被敵人打敗,但是要想幹淨利落的擊敗敵人,僅僅靠被動的防禦是做不到的。”
秦開讚賞的點點頭,對於戰場的理解,秦開和呼韓邪有異曲同工之妙。
“你說仔細一些。”
呼韓邪指著高聳入雲的燕山,說道:“燕山孔道不利於騎兵穿行,但每一年東胡南下的侵擾的的軍隊還是能到達我們的城下。更何況,燕山之險,我們從來都沒有掌握住。到現在燕山南麓的山腳依然是東胡人的地盤。我認為,我們倚城防守很好,但是還需要出奇兵才能制勝。”
秦開的眉頭也緊皺起來,說道:“奇兵?”
呼韓邪說道:“是的,奇兵?”
“如何出這路奇兵?”
呼韓邪說道:“近來東胡諸部內鬥頻繁,再加上匈奴人與東胡人小摩擦不斷。若我們能借道匈奴上谷王部,沿著燕山山脈左路迂迴,進入山戎王部草原,擊其後方,則那時,頓兵于堅城之下的東胡人就算不想回撤,也無法不回撤了。”
秦開沒有立即應和,而是環視了眾人一眼,說道:“你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