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開將驍騎交給秦朗之事僅限於幾個人知道,但奇怪的是,當第二日清晨秦開起來在秦府的校場之上練武時,秦府許多的丫鬟僕役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秦開。
秦開能感覺到那個那個目光的含義。和之前相比,那些眼神中有著接納,有著佩服,也有著深深地認同。
秦開舞了一陣刀,由於赤膊著上半身,米白色的面板上入眼便是如丘壑一般高低不平的肌肉,這副軀體,倒是和他有些儒雅的外形不太相配。
舞畢,秦開來到校場旁邊,關雎和蒲公英在這裡伺候。
秦開從蒲公英手裡接過一面手巾,邊擦著臉上的汗粒,便問道:“昨日府中可是出了什麼事,為何今日府中氣氛有些異樣。”他不由自主的開口問道。
說實話被丫鬟們灼灼的目光,哪怕他這個主子,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蒲公英沒有說話,她拿著輕薄的衣服幫親開穿著,關雎則開口道:“公子,他們是喜歡公子,所以才那樣的。”
“···”
秦開沒有明白關雎話裡的意思,不由得問道:“這又是何意?”
關雎笑道:“秦府的下人與別處不同,丫鬟和僕役大多有兩個來源,一個是受災的災民,另一個便是有些戰死者遺孤,所以老家主將他們養在府裡,年齡差不多的時候,便可以上陣殺敵,建功立業。所以,秦府的下人,不像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
秦開這才明白,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就算不一樣,這和他們轉變態度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還是不對啊,奇怪。”
關雎彷彿知曉秦開所迷惑的事,笑著說道:“那是下人們從心底裡接受了公子,公子昨天將驍騎交給世子的事情已經傳遍了。不僅是府中,就是整個令支邑,無論是軍隊中還是民間,都已經傳過去。”
秦開微微一愣,忽然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這事這麼傳出去可不是什麼好事。
若讓世子或者大夫人知道,豈不是說自己有別的目的,要收買人心。
可能是感覺到了秦開緊繃的身體,在旁邊為秦開繫腰帶的蒲公英的手微微一顫。
“是誰傳出去的?”秦開已經有些生氣了。
關雎也感覺到了他的怒意,不過她還沒有說話,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三弟,是我傳的。”秦朗走過來,大聲的說道。
他踏步走過來,身後跟著的丫鬟僕從都遠遠的站在外面。
秦開看見秦朗說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大哥,我以為是有心人要利用這件事做文章。”
秦朗笑道:“三弟多慮,你是父親的兒子,理應讓全令支邑知道你,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這對你在北疆的未來有好處。”
秦朗示意僕人拿過一柄劍來。
“比試比試?”
秦開笑道:“好啊!”
他讓蒲公英和關雎退出去,然後握緊手中的刀,兄弟兩個拿著刀第一次刀兵相向。
秦朗握著劍,揉身而上,刀劍相交的聲音在傳來刺耳的碰撞聲。
“以後在北疆你我兄弟同心方能守一方安寧,所以你的名頭必須響亮起來,你不會怪我吧。”
“當然不會,只不過這樣做的話,對大哥的名聲可沒好處啊。”
“虛名而已,何足掛齒!”
“是我多慮了。”
“今二哥很生氣,他很安靜。”
“那又如何?我聽下人說他本來性子就沉靜。”
“不,你錯了。看一個人,不能只看他的表面。他和我是一類人,一樣的聰明,一樣的武力驚人。但他有一點比我要強,那就是殺伐果斷,你以後會知道的。老二是一個不達目的絕不會罷休的人。”秦朗微微喘著氣,兩人便鬥邊說,最是耗費體力。
秦開說道:“就不能有所改變嗎?”
“不能。他的心裡藏著魔。”
秦開橫刀將秦朗的一擊擊退,說道:“那便隨他去,他若是魔,我便收了這魔。他是怪,我便伏了這怪。”
“沒想到,你比我還自信?”秦朗退到一邊,然後望著秦開,這個少年確實身上有父親的影子。難怪,就連姨母都說,他和父親最像。
秦開也看著秦朗,說道:“我和大哥也是同一類人,說白了,我們三兄弟,都是同一類人。不同的是我們心中的追求和底線不同罷了。”
秦朗似乎在咀嚼秦開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