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堅也在衡量其中的利弊得失,現在整個秦府失去了領軍人物,秦朗雖是世子,但畢竟太過年輕。可以說在整個秦氏一族中,沒有人比他的威望和功勞更高。
不過大夫人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面對燕國紛繁負責的局勢,燕王對於秦氏一族的鉅變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十幾年來,他學會了一點,那就是握在手裡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所以對於大夫人的條件,他心動了。
秦開在一側將秦朗緊緊地拉住,並對他搖了搖頭。
秦朗看見秦開的示意,又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秦越一眼,最終沒有繼續將局勢惡化下去。
他是極聰明的人物,自然知曉其中的利弊,不過胸中始終憋著一口氣,讓他心中不吐不快罷了。
秦堅沉吟良久說道:“那好,口說無憑,我的侄兒就以未來的上大夫之名給我下個令吧。算是作為你繼承上大夫之位之後的第一道命令。”
······
夜色如水,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明亮,周圍眾星環繞,點綴著別樣的亮色。
在秦府內宅。
大夫人的房間裡燈火通明,所有伺候的丫鬟都被遣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秦氏三子和兩個女兒。
這算是最核心的家庭會議了。
就在今天下午,令支邑城守上大夫秦朗釋出了上任以來的第一道命令,赦免遠在俊糜城的大伯秦堅之罪,並且賞他令支邑北部十一城為封邑,以為令支邑北部屏藩。
一時之間,整個燕國北境一片譁然,渾不知令支邑到底發生了什麼,居然在上大夫秦尚剛剛逝世就有如此鉅變。實乃是始料不及。
大夫人坐在主座上,沉默不語,下面的人也都不敢說話。這是多年以來,第一次外人可以入內宅,並在內宅商議軍務。沒辦法,秦堅此次前來,來者不善,從他一舉突破秦府防禦的核心便可以知道,秦氏一族中,必有他的內應。
大夫人不敢冒險。
“母親,孩兒還是有些不懂,不知母親為何執意要滿足大伯的虎狼之心。”
“是啊,我也覺得的太便宜他了。”二公子秦越也開口。不過話是這樣說,心裡真正的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大夫人一直沒有說話,她拿了一根針在一個燈前將燈芯挑了挑。
說道:“你們都是這個意思嗎?”
她的眼睛掃過去,雖然她是一介女流,甚至在很多人眼裡,她是一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從未過問過秦府的外事,但就是這樣不經意的一眼,她的子女們卻嗅到了一股別樣的意思。
秦開對秦府之事,尚未熟悉,不便於發表意見。秦沁作為家中長女,但已經出嫁,她也不好率先開口。
倒是秦無衣在那邊彷彿沒事人一般站著,似乎並沒有多少興趣。
“母親,就算大伯有百十個死士埋伏,可我們未必沒有一戰之力,這般認輸,兒想不通。”秦朗也算智謀無雙,但對於今天的奇恥大辱,卻如一張黑幕,緊緊地將他籠罩起來。
他不服啊!
十幾年來小心翼翼,十幾年來寧願自汙的他,現在卻冷不丁受到了這種打擊,換了誰,心中恐怕也會生出一個解不開的結。
二公子秦越自是一番看戲的態度,現在他的身份有所不同,他雖然是秦府的二公子,同時也是將軍市被的女婿,就算秦堅發動兵變,他的安全也基本上沒人敢動。
“我知道你心中有疙瘩,可是,娘卻不得不這樣做。孩子,你要知道,這是你父親的遺命。”
“什麼?”這次可不僅僅是秦朗,就連秦越秦開等人都經不住一愣。父親的遺命?
什麼意思?
難道父親已經知道當他百年之後,大伯會發動兵變。
“母親,你這是何意?”秦朗奇怪的問道。
大夫人拿出一封信,說道:“這是當年你父親留給我的信件,信件有言,如果他走在我前頭,就讓我拆開去看,裡面自有破解之法。昨天我剛看了這封信,沒想到今日秦堅居然就鬧出這麼一件大事來,我也出乎意料。”
秦朗忙接過信,仔細的看了起來。
“吾妻嫣兒,你觀此信之時,吾恐命歸黃泉矣。三十年相守,能得賢妻相伴,吾自以為受上天垂憐,祖宗庇佑,恨不能報之萬一。吾逝之後,朗兒自當襲爵,不過大兄在俊糜,眼線眾多,恐為害。若大哥真來令支,可以割城之法解之,雖掣肘於一時,但求功於萬世矣,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