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上面刻著隸屬軍隊的番號和姓命。
人在軍牌在,人亡軍牌亡。
春雁剛剛殺掉一名敵軍騎士,她胳膊上中了一刀,嫣紅的鮮血襯著的她白皙的肌膚更加蒼白。她一個滾地,滾到秦無衣身旁,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扯著她便向山谷深處走去。
只是走了不到十餘步,又有三十多人朝這邊衝過來,春雁放開秦無衣的手,朝著這三十個人衝了過去。
“嗖!嗖!”兩支來自山上的利箭劃破長空,秦無衣避之不及,眼見便要香消玉殞,忽然從空中飛來一柄彎刀,將其中一支箭砍為兩截,另外一支箭受到刀的衝力,偏了方向,擦著秦無衣的右臂而過,飛起一團血霧。
那塊燕國騎士的銅軍牌,也飛了出去,只跌入濤濤的河水當中。
秦無衣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句,“不要”,緊跟著銅軍牌,撲通一聲跳入了濤濤的河水中。
燕蠻兒騎著一匹神駿的紅色駿馬,急奔過來,拔起插在地上的彎刀,暗罵一聲,“該死!”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也隨著秦無衣跳入了江中。
這個時候,山谷上一顆大樹旁閃出一個蒙面的年輕人,他帶著一頂蓑帽,整張臉都深藏在黑色的遮臉佈下,看不清喜怒。
只聽得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向身邊人傳令,“撤吧,人已死,沒必要趕盡殺絕了,還要留幾條瘋狗去咬人呢。”
身邊一個精幹的的扈從應了一聲,離開前去傳令。
等扈從完全離開,年輕人將手中的長弓一把折斷,戾聲道:“都是你逼我的,若你聽我的,我豈會殺你。不過你死在我手上,我的心裡也會好過些。”
說罷,轉身離開。
······
秦無衣只覺的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到處是鮮血,到處是汙泥,到處是冰冷的屍體。
她站在屍體堆裡,瑟瑟發抖,望著那些絕望而冰冷的眼神,彷彿她的心也變得絕望起來。
慢慢的夢境裡被鮮血所染紅,她盡力的跑,用盡力氣的跑,想從鮮血的洪流中逃開,逃開······
燕蠻兒望著山洞裡躺著的少年,看見他嘴裡絮絮叨叨的在唸叨什麼,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他伸出自己的細長的手在少年額頭一碰,感覺燒的厲害,於是忙跑出洞外,拔了幾株草藥,搗鼓了好一會兒,方才將草藥弄成藥泥。
燕蠻兒看著少年潔白的肌膚,不由得低聲罵道:“一個公子哥長這麼白淨,真是沒天理。”
罵完之後,方才將少年扶起來靠在懷裡,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雖然燕蠻兒生了一輪火,但夜晚的草原氣候異常的涼,少年身子單薄,也禁不住瑟瑟發抖起來。
燕蠻兒低頭看了一眼少年的眉眼,但見一對婉約到極點的眉仿若圖畫一般,瓊鼻小巧玲瓏,一張絕美的臉蛋上顯出幾分病態的紅暈,直到耳根處。
燕蠻兒還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無比的男子。
整個山戎部落要說長相,也就自己少幾分粗獷之氣,可自己和這少年一比,頓時覺得自慚形愧起來。
不過這個時候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將少年靠在自己身上,準備給他換上草藥泥。
只是箭傷的位置比較靠肩膀的位置,只能先幫他脫去外衣。
燕蠻兒一邊脫著衣服,一邊嘴裡唸叨,“我這是為了救你,在我們草原上也不算沒有禮貌。”
只是,當他脫到一半的時候,燕蠻兒呆在當地,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少年的胸口,只覺得少年胸口有一點鼓起,燕蠻兒還以為這裡有什麼東西,揭開衣服一看,忙手忙腳亂的將衣服蓋上,整個人也從少年身邊彈開。
他指著少年,面露驚惶之色,吞吞吐吐的道:“你不是男子?你是······”
少年被燕蠻兒扔在地上,嘴裡發出一聲痛呼。燕蠻兒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站起來,在山洞裡走來走去,徘徊不定。
終究下定決心,她的傷是箭傷,耽擱不得,時間一久,會發炎的。
燕蠻兒猛地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把,然後從身上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走了過去,將少年重新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胸前,他的手有些顫抖,終於還是將她的上衣脫掉,在傷口處仔細的將藥泥塗上去,最後用布條包紮結實。
等一切處理完畢,又小心的將她的衣服穿好,將火生的更大些,抱著她用了兩個時辰才將她身上的溼衣服徹底烘乾。
燕蠻兒將少年小心的放在火邊,將自己身上的袍子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