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兩旁高房林立,整齊的佈局讓城市多了幾分莊嚴。
秦開按著範閻給他的路線圖,來到了南城一個偏僻的巷子裡。這裡是華陽城豪族聚居區,從巷子兩旁鱗次櫛比的樓閣便可以看出,這裡不同凡響。
秦開撥出一口氣,抬起頭望著稀稀點點的星空,夜靜無聲,只聽見巷子裡此起彼伏的狗吠聲。
秦開和趙一來到了一個巷子深處一個並不起眼的府門前,府門用大紅色的朱漆漆著,門前擺放著兩個威武的石獅子。
在右邊的石獅子旁邊,一棵兩人合抱大小棗樹拔地而起,雖然葉子已經枯黃,樹枝也少了生氣,但是粗壯的樹幹依然向世人昭示著這棵樹有著無比輝煌的過往。
秦開走到棗樹下,抬起頭,望著棗樹說道:“曾幾時鬱鬱蔥蔥,到頭來盡是蕭索。”趙一併不能聽懂秦開話裡的意思,不過聽秦開的話裡,有幾分悲涼之意,低聲說道:“主公,這便是韓國的百年世家,也曾是王族,世代為韓國司空的韓笑府。”
秦開點點頭,說道:“是啊,一路走來,前面的府邸氣象新穎,極盡豪富之能事。不過走的越深,才發現,越是有積澱的豪貴之家,越是隱藏在平凡之中。”
趙一也覺得秦開說的有道理。
秦開說道:“去敲門吧。”
趙一點點頭,走到司空府門前,巨大的銅環敲擊出有規律的響聲。僅僅過了一會兒,便聽見府門內傳來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
門咿呀的開了一條細縫,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老管家探出頭來,看見秦開帶著斗笠,站在遠處,而一個護衛模樣的人站在門口,心中不悅,說道:“你們找誰啊?”
趙一剛要說話,秦開卻已經走了過來,低聲說道:“敢問這可是司空的府邸?”
那老管家聽了秦開的話,微微一愣,然後說道:“此處正是韓國司寇大人的府邸,你們是?”
秦開從懷裡掏出一卷帛書,說道:“在下是範閻的朋友,特意來拜見司空大人,這是拜帖!”
老管家將信將疑的將帛書收在手裡,然後望了秦開一眼,眼前的這個公子看上去雖然年輕,但是氣質與凡人不同,而且從一開始到現在,說話不卑不亢,既沒有平日裡見到的年輕公子的囂張跋扈之氣,也看不到卑躬屈膝的奴顏。不由得對眼前的這個公子多了幾分讚賞,他跟隨韓笑一輩子了,什麼人沒見過,什麼情況沒經歷過,但是能給他這種感覺的人可真不多。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帛書,然後說道:“公子稍待。”說話間,語氣也微微有些變化。
秦開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便不再有任何反應,而是轉過身,望著門邊的那棵棗樹發呆。
老管家低垂的眉眼微微一動,又重新關上房門,然後過了一會兒,便能從大門的縫隙中看到火紅的亮光向這邊走來。腳步聲也有些雜亂無章。
大門開啟,一個五旬老者身著官袍,身旁數十護衛護持燈籠,或手執兵器利刃,護衛在他身旁。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俊俏公子。
“你就是範閻信中所說的那個人?”看他的裝扮,應該是韓國的大司寇韓笑無疑了。韓笑個頭不高,但是長得極為壯實,而且面板黝黑,長鬚在臉上被風一吹,吹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大人想必就是韓國大司寇了吧,早就聽說大司寇是韓國一流人物,今日一見,晚輩才感覺大人哪是一流人物,就是古之賢臣比干、伊尹也不過如此啊。”
韓笑被秦開的一句話逗得大笑起來,他抬起頭,長滿褶皺的眼窩上劃出幾道如山般的皺紋,說道:“範閻可沒說過,秦三公子這麼會說話?”
秦開則笑道:“司寇大人言重了,大人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平易近人。”這話剛說完,韓笑便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來。
“請吧。”韓笑說了一聲。
秦開知道韓笑敵意已去,又有禮節的向他身後的兩個俊雅公子點點頭,這才說道:“謝大人。”
眾人來到了韓笑的客廳,分主賓就座。
韓笑才問道:“三公子,本官聽說三公子自從東胡回到燕國後,將燕國的北境搞了個雞犬不寧啊,可有此事?”
秦開說道:“司寇大人訊息靈通,不過,這個說法嘛,晚輩還是要糾正一下的。燕國北境是亂了一陣子,但是卻不是我挑起的,而是背叛燕國的姬樾父子所為,在下只不過順天應人,助奉陽君一臂之力,剷除叛逆罷了。”
韓笑搖搖頭,說道:“本官曾經三次出使燕國,並且和你的父親見過其中兩次,我們把酒言歡,舒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