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
秦開看著百夫長,然後說道:“你們大都尉想在何處見我?”
百夫長這才轉過頭,然後說道:“秦大夫不愧是大都尉所欣賞的人,卑職佩服。我家大都尉說了,地點就在我軍大營,就看秦大夫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秦開說道:“好,我隨你去。”
“主公!”聽到秦開的話,所有人都一驚,忙都擋在秦開面前,說道,“主公,此行大為不妥!赫舍裡是一個沒有底線的傢伙,若是他埋伏兵馬,欲對主公不利,奈何?”
“是啊,主公,萬萬不可!”
百夫長冷笑道:“想必你們也都看見了,我大軍主力已經北撤,東胡於與燕國重新議和已經是板上定釘之事,沒想到一向勇猛無畏的秦尉大人,居然也會這般優柔寡斷。”
“放肆!”呼韓邪大聲呵斥,說罷,便要上前收拾百夫長。
秦開卻說道:“呼韓邪,退下!”
“安答!”
“退下!”
秦開的語氣不容置疑,呼韓邪也有些不明白,一向剛強不屈的秦開這次為何會對赫舍裡這般忍讓。
秦開盯著百夫長說道:“回去告訴赫舍裡,明天我會按時前往大營,你讓他備好酒肉,等待便是!”
說罷,便轉過身,不在理會百夫長。
百夫長看著秦開的樣子,心裡微微一頓,想要說什麼,可是他抬起頭,然後看著秦開的背影。恍惚間,居然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之感。
百夫長向秦開行了一個軍禮,然後說道:“秦大夫,那我們就在大營恭候了!”
然後,百夫長便帶著十餘騎離城而去。
秦開沒有再看,而是對諸將說道:“走,回城守府!”
呼韓邪本來還要說話,但是看見秦開臉色不好看,其他人的臉上也臉色不佳,他也只能忍著。
回到城守府,秦開坐在主座上,他看了一眼眾人,說道:“都坐吧!”
眾人於是都安坐下來。
秦開望著眾人,然後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很疑惑,我為什麼會答應赫舍裡的要求。”
眾人的眸子都不自覺的亮起來。
呼韓邪率先說道:“是啊,安答,你明明知道赫舍裡沒有安好心,這樣去他大營,豈不是中他的計。”
秦開的臉上表情依然沒有什麼變化,他抬起頭,望著眾人說道:“赫舍裡有我想知道的東西,所以他斷定我一定會去。”
呼韓邪說道:“到底是什麼能讓安答答應這個要求。”
秦開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為我欠一個人的情,返回燕國之後,我不止一一次派人打探她的訊息,可是結果都不如人意。”
呼韓邪忽然說道:“安答莫非是說和碩公主?”
“和碩公主?”聽到這個名字,所有東胡系的將領們都沉默了。博爾呼也好、門羅也好,達奚若也好都抬起頭,緊緊地盯著秦開的臉。因為他們都是當時的旁觀者。他們知道,和碩公主在秦開生命中的作用。
上次草原大戰,若沒有和碩公主陣前擋住了東胡大單于去卑,秦開現在早已經和他的父母親一起躺在冷冰冰的土裡了。
這可是救命之恩啊!
“主公,若赫舍裡果真有和碩公主的訊息,也沒什麼意義啊。畢竟和碩公主是東胡大單于去卑最寵愛的女兒,就算戰前抗命,也應該不會受到太嚴厲的處罰吧。”達奚若這次比他的兒子更快的開口。
“這倒不一定。”博爾呼看著達奚若說道,“上次為了救主公性命,和碩公主可是賭上了自己的名節,在我東胡,別的女人也就罷了,王族的女人最重貞潔,和碩公主此舉,無疑是讓整個王族蒙羞,就算她是去卑最喜歡的女兒,可去卑將王族的榮耀看的比什麼都重,恐怕會受到極大的懲罰。”
“什麼跟什麼呀,你我又不是沒見過去卑,就那個老東西,會捨得罰他的女兒?”
博爾呼冷笑一聲,說道:“為什麼捨不得,幾年前,他的太子因為頂了一句嘴,他就親自下場,鞭笞了太子三十鞭子,還讓他在冰天雪地裡跪了一夜。太子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才將凍傷養好。你以為去卑是能被兒女私情所左右的人。”
達奚若不說話了。
博爾呼站出來說道:“主公,我支援你的選擇,這次去東胡大營,我陪主公前去。”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秦開和那個和碩公主之間還有這麼多的事,不由得更加欽佩起秦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