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職常年受太子平的壓迫,身處詭譎的政治風雲鬥爭中,一直低調行事,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對於子氏,他卻是一點也掩飾不住恨意。
他是一個正統的姬氏血脈,所以對禮的理解也更加深刻,維護也更為徹底。
沒想到子凰公主卻正眼也不看公子職,冷笑道:“公子,竊國這帽子扣的太大了吧。禪讓之制乃古之賢王所行之舉,燕王能行這樣的制度,也是效法先王之制,你這話可是責怪你父王的決定。”
公子職則冷眼看著子凰公主搖搖頭,說道:“父王乃是被亂臣賊子所威逼脅迫,不得已而為。”
子凰公主更加輕蔑的看著公子職,說道:“你這麼說就更加沒有道理了。燕國先主召公,德才照耀,百多年來,姬氏之王,為社稷而死者不可勝數。你父王面對此景,本該以身殉國以扞衛姬氏之榮譽,可是我並沒有看到這樣的燕王。再說了,太子也好,公子也罷,還不是卑躬屈膝,以求活路。在本公主看來,你們又有什麼不同。”子凰公主的話說的極為犀利,饒是公子職口才豔豔,也被他說的啞口無言。
秦開看著兩人絲毫沒有互相妥協的意思,忙上前一步,說道:“表哥,子凰公主雖是子氏族人,但是並未助紂為虐,甚至因為公主的緣故,讓許多慘劇得意消弭無蹤。”
見公子職不說話,秦開又朝子凰公主說道:“公主也別見怪,我表哥就是這脾氣,一腔熱血,說話有時候也不會深思熟慮,公主殿下就別計較了。”
子凰公主卻一把推開秦開,然後說道:“要你在這兒做爛好人,本公主真該讓我父王將姬氏一族斬盡殺絕!”她的眼睛裡充滿了怒意。
“好大的口氣啊!子之雖然掌握了燕國的大權,但是要想將我王族連根拔起,還是痴人說夢。別的不說,太子哥哥,便不會容你等這般放肆。燕國百姓也不會容你們這般謀逆。”
“哈哈,我沒聽錯吧,這個時候你和太子倒是兄弟情深了。可是哪又如何?就算內戰,死的燕國百姓,壞的燕國社稷,你以為區區一個太子平就能將子氏幾十年的佈局謀劃破掉,你也太天真了。”
兩人兀自互不相讓,完全將秦開當成了空氣。
秦開終於還是忍不住,大聲道:“都別說了!”
他很少發怒,尤其是在兩個地位都比他高的人面前發火,不禁讓所有人一愣。唯有遠處的侍女依蘭則眼睛裡瀰漫著笑意。
子凰公主愕然的轉過頭來,盯著秦開,看了半天,竟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公子職也是意外,因為從他認識秦開,到秦開回歸秦族,秦開似乎脾氣一向都很溫和,在公子職的意識裡,秦開更像是一個儒將。
可是秦開此時所顯露出的豪氣和怒氣,卻完全將兩人的氣場壓過。
彷彿他才是那個最有發言權的人。
“兩位殿下,我想你們還沒有搞清楚,無論我們內部怎麼鬥,只要出了燕國,我們便沒有斗的理由。表哥也好,公主也罷,在這裡,都代表燕國。你們兩人這般做,只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
秦開怒氣衝衝的說道。
目前情勢這般危機,太子平已經準備孤注一擲,欲圖藉助齊國之力奪回王位。而齊王則想借太子平的名義吞併燕國。各方勢力角逐,大戰一觸即發。
公子職的安全,子凰公主的地位,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間,徹底顛覆。沒想到他們兩人,居然還有精神在這裡內鬥。
秦開的質問,讓兩人都沉默下來。
子凰公主也罕見的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不過她臉上帶著青銅面具,看不清喜怒。
“表哥,我估計就在南下之際,太子殿下的使者應該也已經到了韓國,不知韓國對錶哥是什麼態度。”秦開轉移話題,然後問道。
公子職聽秦開問起這件事,想了片刻,說道:“目前還未發現太子平使者的蹤跡,昨天我去了一趟太子倉的宮裡,似乎太子倉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正常的動靜出來。”
秦開搖搖頭,說道:“那就太不正常了,看來韓王也在權衡啊!”
“什麼意思?”公子職問道。
“按照出發的時間,太子平的使者應該是在我之前的,雖然我快馬加鞭,但是仍舊落後。可到現在,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這本身便是最奇怪的事情。若是太子平厚賂韓王,殺死表哥,也應該開始行動了。或者韓王採取中立,不管公子和太子平之間的爭鬥,坐山觀虎鬥,也該動起來了。又或者韓王並不支援太子平,想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