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開自幼在東胡長大,自然非常瞭解東胡人性格特點和行事作風。東胡人善於抄掠,對於強大的對手則表現出不同的氣質來。
從根本上來說,這是一個深諳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法則的民族。
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麼在苦寒的北境生存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對他們而言,生存是大於一切的。
秦開握緊了拳頭,他至今仍然記得,東胡大單于去卑身上的每一個細節,哪怕是在微小的細節,他都不敢忘記。
他的所有的東西都充斥著整個秦開的大腦,時不時會突然冒出來,告訴秦開,秦開為什麼會活著。
就在兩人密談的時候,門外的關雎低聲說道:“公子,小姐求見。”
秦開停下說話,然後看了一眼李希烈,說道:“讓小妹進來吧,正好,我也有事向小妹請教。”
秦無衣穿著男裝,如同一個俊雅的公子般走了進來,依蘭和春雁則跟在身後,春雁還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倒是依蘭這個小妮子多了幾分甜美的味道。
秦開迎了上去,然後說道:“阿衣,快進來,我正好有事問你。”
秦無衣有幾分疑惑,她手裡提著一個食盒,臉上的表情比春雁還要冷戾,那種高高在上的疏離感,讓一旁的李希烈都覺得渾身一驚。
“我那會就讓依蘭給你帶飯過來,三哥哥又去視察城防了?”她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盛放的光,秦開知道,那叫憤怒。
秦開是那種一忙起來就不知道吃飯的人,也虧的秦無衣在身邊監督,基本上每一天,到飯點的時候,秦無衣都會派依蘭帶著做好的糕點過來。
秦開自幼在東胡長大,不喜歡吃甜食,秦無衣便專門為秦開帶了幾名從薊都招攬的廚子,為他烹飪些肉食。
秦開看著秦無衣惡狠狠的眼神,自覺理虧,忙說道:“這個,阿衣啊,我也不是故意不按時吃飯的,這不剛被齊國的濟陽君冷嘲熱諷了一番,心裡有氣,便不想在這裡多待。所以就去了城牆那裡督看築城進度。”他也不敢惹惱秦無衣,這丫頭,現在折磨人的手段現在是越發的豐富了。
“哼!”秦無衣冷哼一聲,向秦開近處走了兩步,然後說道:“濟陽君我在齊國見過兩回,他有戰功傍身,在齊國諸公子中也算是個另類。而且他的主要戰功都是來源於我燕國和趙國。”
秦開看見秦無衣不再追究他的吃飯問題,心裡忙鬆了口氣,然後說道:“阿衣瞭解就好,我也是沒轍。公主殿下突然拋給我這麼大的一個問題,一下子讓我也有些始料不及。畢竟我對齊國不甚瞭解,更對齊國的諸公子不甚瞭解。”
秦無衣看了秦開一眼,然後說道:“三哥哥有所不知,齊國和諸國不同。自春秋末期以來,郡縣制在諸國推行,皆有加強中央集權的趨勢。但齊國卻偏偏例外,他並沒實行新的中央地方行政區劃的改革,而是繼續實行春秋時期所實行的五都制。即即墨、莒、高唐、平陸、臨淄五都。濟北卻是並不屬於五都的‘第六都’。”
其實秦無衣這話很簡單,那就是濟陽君在齊國地位很特殊,甚至掌握著不下一都實力的軍隊。不管他有沒有野心,也不管他對齊王之位有沒有想法,對於齊國太子而言,或者別的有志於王位的王子而言,這都是一股不敢忽視的力量。
秦開也皺緊了眉頭,他說道:“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我們表面所看到的那樣,他是一個對齊王之位有著極高渴望的人?”
秦無衣面色凝重的點點頭,說道:“不錯。世人皆以為濟陽君有登頂齊國之志,他的實力似乎也在告訴世人,未來的齊國,他是極重要的一個攪局者。但是世人不知道的是,濟陽君可以成為權臣,可以成為叛逆,但不會成為齊王!”
秦開說道:“這又是為何?”
秦無衣冷冰冰的說道:“因為濟陽君母家的主上是終結姜齊的重要人物,甚至齊王都是他們親手毒殺的。所以,他的母家就成為齊國一個特殊的存在,齊王非常倚重,但又非常忌憚的家族。”
秦開則冷笑一聲:“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個故事。”
秦無衣說道:“三哥哥,你可知道為何在燕國能讓天下人都恐懼三分的醜姬子凰會對濟陽君刮目相看,甚至在濟陽君提出婚配之事時,她都不會當面拒絕。”
秦開搖搖頭,說實話他也奇怪,一向以自己為中心的子凰公主在這個濟陽君面前失常太多。因為他也是第一次看見,子凰公主連面都不敢見的人。
“我也很好奇,按說,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