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衣正在沉思的時候,疾馳的馬蹄聲打破了天空的寧靜。
姬垣一馬當先,身後三百宮衛軍跌宕而來,衣甲鮮明,出現在城樓下。
秦無衣的眉毛微微一聳,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對於姬垣的到來,她心生警惕。
姬懸去城守府拜見燕王噲,已經離開了很長時間。
而姬垣又是姬懸的貼身衛將,此時,見姬垣而不見姬懸,怎麼看都有些問題。
甲十一穿著一身黑色的甲冑,她明豔的臉上露出幾分冷厲,低聲對秦無衣道:“小姐,事情不尋常,婢子去查!”
秦無衣點點頭。
甲十一悄悄退出人群,消失在了城樓上。
“王旨到!”姬懸身旁一個宦官嘶啞著嗓子大聲喊道。
眾兵將一聽王旨到來,都紛紛讓開一條道,然後跪下接旨。
姬垣和宦官兩人帶著護衛直接上了城樓。
秦無衣沒有理會,只是扶著城牆垛子,眼睛盯著遠處灅餘水的狼煙。
河岸邊的喊殺聲此起彼伏,雖然在城牆上看不真切,但震天的鼓聲還是讓整個昌平內城都覺得心驚。
城牆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的袍澤在灅餘水正和強大的齊軍死戰。
姬垣和宦官站在秦無衣不遠處,互相看了一眼,姬垣對於這個女子多少還是有些懼意的,畢竟從安樂宮到昌平,一路上,姬懸之所以能夠調兵遣將,保燕王萬全,很大的一個原因,便是秦無衣在身旁謀劃。
燕國三姬,謀姬秦無衣,名不虛傳。
宦官清了清嗓子,道:“王上有旨,秦無衣還不接旨。”
秦無衣沒有說話,秦無衣旁邊的五六名副將已經有些不耐煩,這段時間,秦無衣衣不解甲,和他們這一群大老粗一起禦敵,他們早已經將秦無衣視作主將,此時看見這個宦官居然如此無禮,紛紛嚷嚷起來,氣憤不已。
都尉姬衛拔出腰間短刀,厲聲道:“放肆,你個卑弱的閹人,安敢如此!”說著便要衝上去。
宦官嚇了一跳,忙躲在姬垣身後。
姬垣暗中戒備,將手按在腰間劍柄上,厲聲叱道:“姬衛,你瘋了嗎?大王使者你都敢頂撞!”
姬衛眼看姬垣半天沒說話,此時第一句竟然是怒斥自己,不由得大惱。怒道:“姬垣,你乃是將軍親衛,我燕國軍律,貼身校尉不得遠離主將,否則賜死,為何偏偏獨你在此?將軍呢?”
姬衛一句話,讓姬垣的臉色一白。
其他人這時也反應過來,紛紛轉過臉來,盯著姬垣,怒道:“對啊,將軍呢?”
眾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盯過來。
饒是姬垣身經百戰,也心生懼意。
宦官看到眾人咄咄逼人的氣勢。不由得大為驚恐,他心中暗罵,早知道今日這趟差事會變成這樣,打死他他也不來爭這個功勞。
姬垣暗自鎮定心神,低聲說道:“將軍在內廷拜見王上,我···如何知曉···”
不過說話間,已經慌張不已。
秦無衣慢慢的轉身,盯著姬垣,忽然問道:“姬將軍的血熱否?”
姬垣早已慌了神,還沒回答,宦官卻下意識的回答道:“堪熱!”
秦無衣臉上現出幾分悲憤之色,怒道:“姬將軍數次拼殺為國,甚至為了護衛王上斷了一臂,王上為何要這樣做?”
宦官說了一句話之後,漸漸的大膽起來。
他從姬垣身後站出來,道:“天家的心思,奴才豈敢猜測。”
秦無衣喃喃道:“是啊,天家的事,奴才本不該摻和。”秦無衣轉身,對薛衛道:“將這奴才殺了,以祭軍心!”
秦無衣這些時日見慣了生死,又本來就冷豔,這時候將殺人祭旗之事說出來,竟絲毫沒有違和感。
眾人一凜。
秦無衣這話說出來的時候,眾人已經聽出了一些端倪,覺得事情不尋常。姬衛擦了擦嘴,笑道:“用你這奴才的血來祭刀,再好不過。”
說罷,便直衝過來,姬垣忙拔劍在手。
只聽得當的一聲,兩人的兵刃交在一起。
姬垣還是護住了宦官。
秦無衣的臉色更加難看,道:“看來,姬將軍之死,你也參與了!”
姬垣知道事情敗露,再無挽回的餘地。
為今之計,只有靠王旨來壓住眾將了。
姬垣惡狠狠的盯著宦官,罵道:“還不快宣讀王旨!”
宦官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