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倒抽一口涼氣,都沒想到濟北君田有文居然能謀算深沉到如此的地步。
若秦開所言是真的,那這個人就太可怕了。
“司馬大人,那我們怎麼辦?若果真如司馬大人所言,那現在的昌平城可就是一個大口袋啊!”常林既感覺到驚訝異常,又覺得這些聞名天下的人物對決,真是刺激到家了。
秦開負著手,看向西南方向。
天矇矇亮了起來,雪似乎也下的大了些。
“是啊,主公,這件事主公還需要深思啊。”說話的是博爾呼,他老成持重,是秦開身邊為數不多的謀將。
姜復和秦無衣不在秦開身邊,算的上智謀出眾的,以博爾呼為首。
秦開慢慢的道:“諸位,於公,本將率北地盧龍軍勤王,為的便是昌平內的大王,焉能不去。於私,本將的小妹現在危在旦夕,雖然明知道這是濟北君田有文的陷阱,焉能置親人於險境而不顧。因此於公於私,本將都無後退的道理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不知道該如何勸解。
這次南下的盧龍軍,以及沿路收攏的燕國散兵,總數才不過五萬人。雖然在通邑又補充了一萬生力軍,但是僅有這六萬兵馬,比起強大的齊國軍隊還是過於捉襟見肘了。更別提,據傳這次齊國北征,將訓練了數年之久的精銳中的精銳技擊軍也派到了前線,雖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從各種渠道傳出來的資訊,這支軍隊絕對稱得上精銳二字。
這可是比肩魏國武卒與秦國銳士的存在啊。
達曼道:“安答,你下令吧,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打。”罕見的一陣沉默之後,達曼率先打破了眾人的沉默,當然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是秦開的安答,也是秦開的戰場同袍,對於秦開的選擇,沒有任何的疑義。
達曼話音剛落,眾人也都紛紛贊同。
秦開沒有立刻說話,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露出幾分沉重的表情。他環視諸人一圈,慢慢的道:“將士們,齊軍主力現在全在薊都,從薊都到昌平,不過五六的路程,就算現在大雪封路,中間會多耽擱些時日,恐怕也就一兩日的時間。所以,要想真正解昌平之圍,直接冒冒失失的衝向昌平是不行的。就算我們能擊敗昌平的齊軍,從薊都北上的援軍也很快就會出現在昌平城下,所以這場破圍戰,不能只著眼於眼前。”
秦開保持著僅有的一些理性。
他命達曼將輿圖拿出來,鋪在地上,指著昌平西邊的一處險塞道:“這裡是居庸塞,是燕國西出上谷之地的要隘,也是薊都西北的要隘,在這裡駐紮一軍便可以阻斷趙國之軍從代地東進入燕。如果本將分析的沒錯的話,這一次濟北君率兵北上不僅僅是為了追擊燕王,更有可能是為了塞居庸之險,防備趙國兵馬從居庸關入燕。”
博爾呼看到秦開所指的位置,沉聲說道:“主公的意思是?”
秦開道:“我曾聽小妹說過濟北君這個人,用兵極為謹慎,尤其善於依託地利。居庸關塞是天下雄關,是天然的屯兵儲糧之所。齊國大軍圍攻昌平,說不定這糧草就全部集中在居庸。因為對他們而言,真正的威脅是屯有重兵的趙國代地,而非一個小小的昌平,或者說我燕國北境的兵馬恐怕還不足以讓濟北君產生忌憚之心。這也就是為何,他敢將計就計,以小妹為餌,誘我軍主力南下昌平決戰。”
林賢忙道:“司馬大人想要釜底抽薪?”
秦開冷冷的道:“不錯,他既然敢張開口袋來誘我入榖,那我便聲東擊西,拿下居庸塞。一方面斷其糧草,另一方面開啟趙軍入燕的通道。按時間推算,恐怕諸侯伐齊的日子不遠了。只要居庸塞在手,趙國代地之兵,便可以輕易從燕山與太行山的北地險道東進,入我燕國平原,到時候,我們便能掌握在薊都北面戰場的主動權。同樣的,有居庸關在手,他們也不敢輕易分薊都之兵北上。”
一石數鳥。
秦開心急如焚不假,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謀劃萬全,否則秦無衣的以身為餌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現在整個齊軍上下,對燕國軍隊極為輕視。無論從歷史上看,還是從這次齊軍破燕看,燕軍羸弱的表現早已經在齊軍各級將領和士兵心中形成了定式,這對燕軍的反擊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這種輕視病一旦蔓延開來,齊軍很容易會成為一支驕兵,而驕兵,則必敗。
目前自己大哥和姬儼重兵在昌平城外與齊軍對峙,很好地吸引了齊軍主力的注意力,就算齊軍在居庸塞的駐兵人數與自己相當,自己也有把握在最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