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無情的洪流,快速地流逝著,在審判官的隊伍成功收容了麗莎之後,三號星球的命運愈發顯得岌岌可危,轉眼間,便到了重要人員撤離的前一天晚上。
艾瑞克·莫凱的住所內,氣氛凝重得如同鉛塊一般,沉甸甸地壓在人的心頭。
澤恩心急如焚,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慮與擔憂,額頭上的青筋微微暴起,他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對著艾瑞克·莫凱大聲喊道:
“連長,你不能這樣做!我們可以一起回去!這次的失利不代表是你的問題,這顆星球的力量太弱了,綠皮繁殖得太快了,這不是你的錯!”
他的聲音在房間內迴盪,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對連長即將做出的決定的恐懼與不捨。
艾瑞克·莫凱卻如同一尊雕像,靜靜地佇立在那裡,表情平靜得如同靜謐的深湖,沒有一絲波瀾。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決然,彷彿已經看透了命運的安排。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澤恩,我的兄弟,我答應過這些戰士要與他們一同奮戰到底。他們信任我,追隨我,將自己的生命交託在我的手中。我若此時離去,便是一個失信之人,這樣的恥辱,我絕不能承受。”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情感波動,“藥劑師澤恩,聽令!我將給你下達最後一個任務!我的基因種子,就由你安全帶回戰團!”
澤恩望著眼前這位與自己一同出生入死、歷經無數戰火洗禮的連長,心中五味雜陳。
他深知艾瑞克·莫凱一旦做出決定,便如同磐石般難以動搖。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還是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此刻自己能為連長做的,便是完成他的心願。
澤恩強忍著內心的悲痛,開始為艾瑞克·莫凱進行活取基因種子的手術。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那並非是因為技術的生疏,而是因為他的內心在滴血。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手術器械,那冰冷的金屬在燈光下閃爍著寒光,彷彿也在為即將發生的事情而感到哀傷。
艾瑞克·莫凱靜靜地躺在那裡,他的眼神平靜地望著天花板,彷彿在回憶著往昔的戰鬥歲月。
手術的疼痛如同一把把鋒利的鋼刀,無情地切割著他的身體,但他硬是咬緊牙關,一聲沒吭。
他的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手術檯上,濺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他的雙手緊緊地握住手術檯的邊緣,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那是他在與疼痛進行著無聲的抗爭。
澤恩的動作愈發謹慎,他的眼神專注而堅定,儘管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始終沒有讓它們落下。
他深知這顆基因種子對於戰團的重要性,它承載著艾瑞克·莫凱的榮耀與傳承,絕不能有絲毫的差錯。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整個房間內只有手術器械輕微的碰撞聲和艾瑞克·莫凱略顯沉重的呼吸聲。每一次器械的觸碰,都像是在兩人的心中劃下一道深深的傷口。
終於,手術完成了。澤恩緩緩地放下手中的器械,他的雙手沾滿了艾瑞克·莫凱的鮮血,那殷紅的顏色刺痛著他的眼睛。他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望著艾瑞克·莫凱,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艾瑞克·莫凱微微轉過頭,望著澤恩,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愧疚。他的聲音微弱卻飽含深情:“謝謝你,我的兄弟。”
這簡單的一句話,卻彷彿蘊含著千言萬語,是對他們多年情誼的總結,也是對澤恩此刻付出的認可。
澤恩默默地收拾好手術器械,他的動作緩慢而沉重,彷彿每一個動作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他知道,這一別,或許便是永別。他的心中有無數的話語想要傾訴,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他緩緩地走出艾瑞克·莫凱的住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疼痛難忍。
艾瑞克·莫凱望著澤恩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與這顆星球緊緊相連,無論生死,他都將在這裡堅守到最後一刻。
第二天上午,星球上的全部重要人員在一片混亂與哀傷中,緩緩地登上了撤離的艦艇。
人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絕望,他們望著這片曾經生活過的土地,眼中噙滿了淚水。親人們相互擁抱道別,孩子們在父母的懷中哭泣,那哭聲彷彿是對這顆星球的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