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那會兒,順便問清楚了,有一趟車是七點半從蘭城出發去北疆,路過寧陽到安泰。
前天晚上,夏京京就是坐這趟火車到了安泰縣。
三個人七點半之前趕往火車站,坐在了候車室。
“給,我表嫂蒸的洋芋包子,一人吃上幾個,都冰掉了。”
李旺軍一路努力克服心裡的恍惚,保持心情鎮定,想夏瑩瑩在蘭城讀了四年大學,啥本事沒有,出點子讓江山賺這筆錢沒什麼稀奇。
這會兒他突然又有些擔心。
“山子,你說我們明天交上去一萬塊,打井隊磨嘰著一天推一天,不去咱村裡咋辦?”
江山覺得李村長的擔心有些多餘了。
“表哥,你放心,給每個村打機井解決人畜飲水,本來就是上面的硬性規劃,從省上到市裡在到縣裡都有檔案,上面沒說要收這麼多錢。
可到咱鄉咱村成了層層加碼,說要收五千塊,我們明天交一萬塊,他們不敢推辭,打井隊會跑著進七百戶村。”
李旺軍趕緊應和。
“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黑柴溝出去了當幹部的人,能跟領導說上話,人家壓根就不用交錢,人家三年前就給他們村打了幾眼機井,可咱村到現在一眼都沒有,還要交這麼多錢。”
江山有深切感受,七百戶人出去辦事,領導眼睛都不願抬一下。
砸一萬塊錢下去,你們眼睛抬不抬?
李旺軍做夢都盼著自己村裡能走出去一個人,讓縣長們鄉長們能多看這個村一眼。
有本事的人是不是眼前這個江家小表弟?
李旺軍滿腦子想江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有沒有可能是省上的大領導什麼的。
二十二年前,大舅帶著這小子從外面回村裡,說這是他外面女人生的孩子。
江家窩裡炸了鍋,把這個孩子另眼相看。
江志願說的再清楚不過,他活著的時候,誰也別擠兌這個孩子。
這兩年,庇護他的老爹走了,他大哥大嫂對他要多擠兌有多擠兌,立馬分家單過。
聽外面親戚說,江山也許不是江志願在外面找女人生的孩子,是他當兵期間他戰友的兒子。
李旺軍心裡有一個幻想,如果這事是真的,江山的親爹有沒有可能是某個領導?
江山拍一把他肩膀:“表哥你想啥呢,走了,你和京京幫我看好周圍情況,有可疑人員立即提醒我。”
包裡裝的可是三萬塊。
李旺軍說話都有些顫抖。
“山子你放心,我和京京眼睛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