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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只是,兩人還沒來得及大笑,就傳來林清耀的怒斥:“他不是你弟是什麼?林頌,你永遠都這樣,養了你二十幾年,養出了個白眼狼,做事只顧自己,你沒了伊公,就全天下都對不起你!”
&esp;&esp;“你只知道自己可憐,那別人呢?我不可憐,你玲姨不可憐,林嶼不可憐?你就活在十歲以前,我還活著你都這樣,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要把他們都趕出去?”
&esp;&esp;林清耀剛回家,上了樓梯就聽到林頌說的最後一句話,氣得胸腔疼,聲音都在顫抖。
&esp;&esp;林頌覺得他奇怪,脾氣越來越大,還動不動就提到死。
&esp;&esp;她看了眼跟在林清耀身後,一臉心虛的葉玲,用腳趾想都知道,葉玲應該添油加醋地說她壞話了。
&esp;&esp;林頌最近很累,不想再浪費時間重複這些沒有意義的爭吵,她能怎麼趕他們出去?她爸手裡的股份、資產可比她多。
&esp;&esp;林頌忍氣微笑:“不是伊爸說人死如燈滅,你讓我不要老想著我伊媽伊公,那你死了也一樣,玲姨不用我趕,她會自己嫁人嘿嘿……”
&esp;&esp;“你血口噴人!”葉玲急了。
&esp;&esp;林清耀眼前一黑,五靈公,他覺得自己最後不是病死的,是氣死的。
&esp;&esp;林頌疾步下樓,站在一樓的會客廳門口,又忍不住回頭望向二樓的走廊欄杆處。
&esp;&esp;他們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林嶼像只落水狗,垂頭挨訓,葉玲安撫著自己的丈夫,又護著兒子。
&esp;&esp;懸吊的琉璃大燈太過耀眼,林頌眼皮有些刺痛的熱。
&esp;&esp;她往外走,上了車後,又在想,她伊爸去外省接洽生意、考察配件廠後,好像瘦了有點多。
&esp;&esp;但林清耀也不算白忙,有個船東終於妥協,表示降價後,願意接走船。
&esp;&esp;父女倆一起接待來看船的船東,船東一行人有話要談,甲板上就林頌跟林清耀。
&esp;&esp;林清耀說:“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船工只想去洗腳發洩精力,哪裡不是這樣?還有一些生產管理的,被開除是因為不符合你制定的新工序的考核標準,你想讓所有人都注意細節,很難。”
&esp;&esp;林頌回:“市場差也有個好處,到處都在裁員,不缺人,我總會找到願意精益生產的人。”
&esp;&esp;“小廠子都是工人拿捏老闆的。”
&esp;&esp;林清耀之前正是這樣被挾制,訂單排期緊,他根本不敢得罪工人,尤其是老陳他們,供著他們,對不規範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想讓他們抓緊幹。
&esp;&esp;只要不影響安全質量,允許一定範圍內的不仔細和一定工序的偷懶。
&esp;&esp;林頌沒回答。
&esp;&esp;林清耀看林頌一臉的無所謂,知女莫若父,他冷笑:“又是大不了就破產?”
&esp;&esp;林頌又沒有秘笈,也沒有模擬,現在只能這樣,一步步按照她的設想前進,爛命一條,放手一搏。
&esp;&esp;像伊公最早創立福興,也沒有別的想法,就只想造自己的船。
&esp;&esp;她看過林律師的採訪,林律師最早離開國辦所創業時,也是硬著頭皮幹,不懂管理,不懂運營,三分努力,七分交給命運。
&esp;&esp;船東一行人討論完,把塗裝和焊接,都批評了一遍,舾裝部分是簽訂合同時就已經定好的裝置,就沒辦法挑剔了。
&esp;&esp;“反覆焊燒,二次作業,塗裝重複施工,半點不平整,還有漏噴塗的地方。”
&esp;&esp;“林總啊,我剛剛還看見你們塗裝工人就穿著牛仔褲作業。”
&esp;&esp;船東提出了一堆不滿,最終要求是:“重新噴塗水底部分的油漆。”
&esp;&esp;林清耀頭疼,但為了早點交船,回籠資金,只能應允,還要好聲好氣請船東去吃午飯。
&esp;&esp;他出發前咬牙切齒,改口讓林頌必須給他盯好現場質量監工,今非昔比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