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詭辯!這是偷換概念!他那個曾經乖巧可愛的孫子怎會變得如此固執呢!?居然能說出這種胡話來。
跟那些實力強大的人去比拼天賦,又跟實力稍遜一籌的較量實打實的硬實力……不行,不能再這樣任由他胡鬧下去了。
此刻,問題的核心已經發生了轉變——為何白夜的下屬就非得要比他更強才行呢?
就在白驚羽將心中的疑問道出後,白銘毫不猶豫地給出了答案:
“原因很簡單,爺爺,因為我可是白夜的少當家!如果我的下屬都不如我厲害,那他們又如何能夠保護得了我呢?”
聞聽此言,那位端坐在床上的老人不禁伸手輕輕撫摸著自己下巴上的鬍鬚,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緩緩說道:
“可你如今要繼任白夜的當家,需要有震懾眾人的實力,這也就意味著你勢必會強過組織裡的大部分人。
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說[黑日]像是傳統的武館、[黃昏]像是宗教教派,那我們[白夜]就像是一個緊密團結的家族,既然身為白夜一族的族長以及當家之人,自然需要肩負起家族的重任。”
這一點,他相信白銘內心深處定然心知肚明。
要知道,他的乖孫早在許久之前便立下宏願,矢志要成為[白夜]的當家之人。
如此雄心壯志,又怎會不清楚欲承繼當家大位所需具備的種種基礎性條件呢?
“所以當年的‘黃昏之亂’……死的才會是爸爸、媽媽還有哥哥他們嗎?他們的實力那麼強,如果不是為了保護[白夜]裡的那些廢物,怎麼可能會死在那!!”
聆聽著白銘那冷若冰霜且飽含憤懣的言辭,僅僅只是透過這些話語,就能深切地體悟到他那洶湧澎湃的怒意。
這時,白銘並未停頓,繼續憤憤不平地講道:
“在聽到我的至親盡數罹難的噩耗那一刻開始,我便不斷思索著,下屬的職責不就是保護主家嗎?世間哪有反過來需要需要主家拼死保護下屬的道理!?”
“如果當時那些廢物的實力再強一些,他們平時能再努力一些,哪怕只是逃跑的時候能再快一點……爸爸他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死了……”
白驚羽嘴唇微顫,似是想要開口申辯幾句,但猶豫再三之後,終究還是選擇了緘默不語。
此時的靜室裡,一片死寂,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時間似乎也在此刻凝固,唯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清晰可聞。
這種詭異的寂靜持續了許久,久到讓人幾乎以為時間已經停止流逝。
終於,白銘那低沉而又飽含憤懣的聲音再次響起,猶如一道驚雷劃破了這片沉寂。
“這就是我為什麼執著於下屬實力的原因,他們沒能守護好我最珍貴的東西,反而成為了我失去至親的重要原因之一。”說到此處,白銘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
稍作停頓後,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所以,在他們的實力強於我、變得有用之前,在我眼裡……他們統統不過是一群毫無用處的廢物罷了!”
這番話語如同重錘一般砸落在地上,在靜室中迴盪不休,久久不散。
“唉——”
白驚羽凝視著眼前面色平靜,但內心深處卻積壓著怒火的白銘,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心中竟莫名湧起一股慶幸,慶幸他自己做的最後一步準備工作,便是找這個機會與自己疼愛的孫子好好談一次心。
如今再看看白銘此刻的模樣,便能清楚地察覺到,他對於至親之人的驟然離去,始終未曾真正釋懷過。那內心所壓抑的憤怒與憎恨,恐怕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
遙想當年,在至親離世後的那些日子裡,白銘就像發了瘋似的,沒日沒夜地拼命訓練著。
那時的白驚羽,僅僅將此視為他為了排解內心無盡的悲痛哀傷,而尋找到的一個情緒宣洩之口罷了。
然而,隨著時光緩緩流逝,又過去了一段不短的時日之後,白銘在外人面前的種種表現,似乎都已恢復如初,與往昔並無二致。
於是乎,白驚羽便自然而然地認為,他這個乖巧懂事的孫子已然成功地從那場巨大的傷痛之中走了出來。
所以他在自身重傷並且還要暗中準備陣勢的銘刻,也就沒有更多的心力去關注乖孫的日常。
再加之,當時的白驚羽一方面身負重傷未愈,另一方面又要在暗地裡緊鑼密鼓地籌備佈置那秘傳陣勢的銘刻事宜,實在難以分出更多的精力來時刻關注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