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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相儒住不慣也正常。

江遲遲沉吟片刻後認真道,“要不我跟秦伯說一聲,他家房子前年剛翻修過,是島上條件最好的。我讓他給你留一間空房。”

她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房費我出。”

時相儒:...

他怎麼能指望江遲遲聽懂這話背後的暗喻呢,是他的錯。

“麻煩別人多不好,我看你家不錯,不如我就睡這兒吧。”

時相儒從善如流地在沙發上躺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看上去像是走了有一會兒了。

他破罐子破摔,原本以為江遲遲會不好意思地回絕他,誰知她意外地爽快,“住我家嗎,可以啊。”

江遲遲跑進臥室裡,吭哧吭哧地抱出來一大團床具,幫他在沙發上佈置出一個舒適的窩。

時相儒看著她忙碌的背影,心中最柔軟的那塊地方再次被觸動。

她果真是愛慘了他。

時光悄然褪色,時相儒想起他剛畢業的那段日子,他只是個籍籍無名的網路小說寫手,每個月區區兩三百的稿費,根本養活不了她。還好網際網路公司工資不錯,江遲遲幾乎承擔起了家裡所有的開銷,給時相儒留了一片乾淨而不被打擾的創作空間,他才能寫出《暮光曙天》,一炮走紅。

天氣晴朗時,她會把被子抱去天台上暴曬,晚上,兩人窩在暖烘烘的被子裡,聽時相儒講他心中魔幻而龐大的小說構想。

只可惜,他剛火沒多久,兩人就分手了。江遲遲陪他度過了最難熬的黎明前夜,卻在初升的朝陽下分道揚鑣。

如今,他已然成名,輝煌的聚光燈照得他閃閃發光,無數繽紛的香水味縈繞在身邊時,他總是會記那些夜裡,帶著陽光味兒的被褥,和枕頭上彌留的女孩兒洗髮水的香氣。

遙遠的記憶與此刻的畫面重疊,時相儒看見江遲遲小喘著氣兒,拍拍身下的被褥,香汗微散,“這樣可以嗎?”

時相儒面對一大團粉色印花點綴蕾絲花邊的被褥,深吸一口氣,面不改色道,“可...以。”

江遲遲略顯尷尬地解釋,“只有這一套了,是我小時候用的...”

不過就是睡女朋友小時候的粉色床單罷了,有什麼難的,只要能和她共處一室,他什麼都可以克服。

更何況,晚上他也不一定會睡在這兒。

夜幕降臨,時相儒洗完澡,腰間圍著浴巾,看上去鬆鬆垮垮的,一扯就掉。他滿意地對著鏡子看見自己仍舊健碩的肌肉,心想,還好自己沒有因為分手就疏於鍛鍊。

果然,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時相儒勢在必得。

他繃緊腹肌,推開浴室門,發頂的水珠恰到好處地劃過胸前的肌肉,留下一道溼密的水痕。

“遲遲,我洗好...等等,你要去哪兒?”

房門口,江遲遲揹著小書包,剛剛換好鞋。她推開大門,春季夜裡的涼風驟然間灌了進來,吹得時相儒一個激靈。

江遲遲:“颱風快來了,海上浪大,夜裡不安全,我得去塔上守著。家裡就麻煩你了!”

“吧唧”一聲,門關了。

看著揹著書包出門的江遲遲,時相儒腦海裡莫名蹦出來一句歌詞:再見了媽媽今晚我就要遠航~

他躺在江遲遲家的沙發上,蕾絲花邊蹭著他下巴的胡茬。面對滿屋寂涼,時相儒開始懷疑人生。

他折騰了這麼一圈,最後還是一個人獨守空房。

...真特麼憋屈。

...

半夜裡,時相儒被一陣噼裡啪啦的動靜吵醒。

屋外暴雨傾盆,雨點大得似乎能將房頂砸穿。

時相儒從粉色被單裡一躍而起,急忙換好衣服,抓起傘衝出屋外。

江遲遲最怕暴雨天!

更何況她現在還一個人困在燈塔裡!

時相儒在雨中狂奔,傾斜的雨點躲過傘沿打在他身上,將他渾身上下淋了個透。但他在乎不了這些,急匆匆趕到燈塔下,沿著旋轉樓梯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上去,一邊粗喘著氣,一邊大聲喊,“遲遲,遲遲!...江遲遲你在嗎?”

他狂奔上塔頂,室內卻空無一人,唯餘一盞強烈的燈束,透過水晶燈罩,破開黑夜,直直地射向海面。

手機無人接聽,時相儒下了塔,沿著小路狂奔到岸邊。

那裡原本停著兩艘船,是供守塔人出海巡邏用的。

現在只剩一艘。

...時相儒站在暴雨裡,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