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巧合,合當雷母不該受此劫難。
當日,阮小七和麾下一名水軍嘍囉閒聊,得知雷橫家裡還有個老母。
他知道楊哲關押雷橫,是想要招降他。
便尋思著,這段時間雷母無人照料,若有閃失,必然引起雷橫心中怨恨,落了埋汰。
於是,當即點了幾個心腹嘍囉,下山前去探望。
剛剛到雷家,正撞上趙得和趙能帶人前去捉拿雷母,阮小七便帶人將他們暴揍了一頓。
又擔心趙家兄弟報復雷母,阮小七索性將她背上了山。
只是楊哲沒在山寨,雷橫又未投降,他不知該如何處理,乾脆背到了家中,讓自己老孃陪伴。
這些日子,兩個老人相處得極為融洽,倒是讓阮小七安心了不少。
只等楊哲回來,再看如何計較。
阮小七說完事情原委,雷母開口道“楊寨主,若不是七哥相救,老身恐怕早被趙家兄弟所害。這幾日聽老姐姐和阮家幾位兄弟說了諸多山寨事情,知道梁山與別處大不一樣。只是……”
說到這裡的時候,雷母話音戛然而止,露出為難的表情。
“大娘可是擔心,我以大娘來要挾,讓雷都頭歸順我山寨?”楊哲猜到了雷母心思。
雷母聞言一愣,尷尬道“我兒雷橫如果願意歸順山寨,老身自然歡喜。只是若寨主以老身……”
“大娘多慮了!”楊哲打斷雷母的話“楊哲愛惜雷都頭才能,若是以老母相逼他歸順,不是好漢所為。”
旋即,令阮小七去旁邊囚室,放了雷橫出來與雷母相見。
走進院子,雷橫三步並作兩步,噗通跪倒在雷母跟前大哭道“是孩兒不孝,連累母親了。”
雷母兩月不見兒子,也是老淚縱橫,扶起雷橫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
雷橫安慰雷母幾句,轉頭看向楊哲冷冷道“我本以為楊寨主是條好漢,卻不料做這不恥勾當。今番擄我老母上山,便以為雷橫會降麼?”
說罷,他又重重跪下,朝雷母重重磕了三個響頭“母親,孩子蒙恩相看中,做了縣都頭,自是朝廷官吏,與這些強人盜匪勢不兩立。今日拖累母親身陷賊窩,是孩兒不孝。自古忠孝不能兩全,還望母親體諒!”
說罷,又重重磕了幾個響頭,只磕得額頭鮮血直流。
雷母慌忙將他扶起,心疼道“我兒這又是何苦?剛剛楊寨主便與老身說過,絕不以老身來要挾我兒投降。”
雷橫一愣,雷母便將自他被俘之後的事情一一說來。
聽聞趙家兄弟相欺,阮小七為雷母出頭,揹著自己老母上山以禮相待,雷橫轉身朝楊哲和阮小七納頭便拜“之前是雷橫莽撞,錯怪了楊寨主和七哥。”
楊哲將他扶起,一旁雷母道“今番楊寨主大仁大義,卻不知道孩兒心思如何?”
“雷都頭,如今朝廷奸臣當道,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你又何必再為官府賣命?”阮小二開口了“莫不如就留在山寨做把頭領的交椅,咱們弟兄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豈不快哉?”
雷橫看了看雷母,又看了看眾人,卻不說話。
“恁地不是個痛快人!”阮小七怒道。
“雷都頭,不用為難此刻做決定。”楊哲擺手制止了還想說話的阮小七“七哥,你去尋朱貴頭領,找個乾淨院子給雷都頭母子住!”
阮小七一愣,卻聽楊哲又道“以後便委屈雷都頭和大娘在山寨暫住,除了下山,山寨隨處都去得!”
雷橫臉色一驚,蠕動了幾下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就在此刻,一直沒說話的阮小五開口了“朱貴頭領給我和七哥都在隔壁分了院子,我二人都未娶妻,不如搬作一處熱鬧。不用找朱貴頭領,這勻出來的院子,便與雷都頭和大娘來住。”
“如此甚好!”阮母也開口了“挨著住方便,平日我們兩個老婆子還可以嘮嘮嗑。”
雷母慌忙帶著雷橫,拜謝楊哲和阮家兄弟。
雷橫雖然態度仍舊有些冷淡,卻也不如剛剛被俘上山時那般針鋒相對了。
幾人又陪著兩位老人說了會閒話,阮家兄弟自去收拾院子讓與雷橫母子住,楊哲也回去歇息。
翌日一早,天剛矇矇亮,梁山上響起了嘹亮的號角聲。
大寨前,“替天行道”的杏黃大旗,迎風飄擺。
聚義廳,眾頭領齊坐。
楊哲坐在中央主位上,瘦猴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