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淵甫忍不住說道:“看這蘭花,在千山頂上,在巖縫之中仍能妙香稠,這是何等的優雅與堅韌。”
當他踏入竹影清風廳,看著那山岩裡的竹子圖與《詠竹》,他輕輕撫摸著刻字,感嘆道:“你們看這竹子,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於破巖之中,經歷千磨萬擊依然堅勁,無論東西南北風如何肆虐都無法動搖它。這其中蘊含的堅韌品格令人欽佩不已。”
右邊的幾間包廂看完了,賀淵甫忙又跑去左邊。他走進怒髮衝冠閣,看到這個包廂的名字時,心中有些納悶。進去一瞧,牆壁上畫著一幅圖案,畫面中心是一位身著戎裝的老將軍。他站在一座高聳的城樓上,城樓的欄杆邊,他手扶欄杆,怒髮衝冠,雙目圓睜,悲憤的目光望向遠方的戰場。
天空中飄著細雨,剛剛停歇,雨水在他的鎧甲上留下點點痕跡。在遠處的戰場上,硝煙瀰漫,戰火紛飛。士兵們正與敵軍激烈地廝殺,旌旗在風中飄揚,有的已經殘破。戰場上屍橫遍野,可見戰爭的殘酷。
賀淵甫激動地說道:“這老將軍的悲憤,這滿江紅裡的壯志豪情,怒髮衝冠,壯懷激烈,真乃英雄之嘆!”
接下來,他又走進了“天山軍行館”。大廳牆壁上刻著一幅圖案,在連綿起伏的天山山脈之中,山峰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寒風凜冽,整個天地間看不到一朵盛開的鮮花,只有無盡的嚴寒。一位將軍模樣的人,他手扶著腰間懸掛的寶劍,腳踏地上已經死亡的樓蘭敵寇,目光堅毅地望向遠方樓蘭所在的方向。身旁還有同伴在吹著笛子。旁邊的詩文是
五月天山寒,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賀淵甫看完大聲道:“這將軍踏樓蘭的氣概,這詩中描繪的天山之寒與征戰之景,令人熱血沸騰。”
然後,賀淵甫興奮得不顧包廂裡是否有人,就跑了進去。先是厥臺品酒軒,再是雅室賦閒居,包廂裡的食客見有人進來剛想發火叫嚷,可定睛一看是賀淵甫,連忙和博士打招呼。賀淵甫也趕忙寒暄幾句,便又繼續投入地欣賞著那些絕美的詩詞。
有食客笑問:“賀博士,您如此沉醉於這些詩文,為何?” 賀淵甫笑著回答:“這些詩文,或描繪景緻,或抒發壯志,或展現氣節,皆精妙絕倫,每一篇都似在我心中開啟一扇通往不同世界的窗,怎能不沉醉?”
在“冬梅傲霜廳”司馬尚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目光誠摯地對劉正軒說道:“劉公子,此次侯爺吩咐小人前來,實則還有重要之事需與您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劉正軒聞言,神色從容,微微點頭,先是與縣令簡短地打過招呼,而後便領著司馬尚往一樓走去,最終進入了後院一間幽靜的雅間。
這雅間佈置得頗為雅緻,清幽寧靜。劉正軒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態度客氣地說道:“司馬將軍,有何事,請直言無妨,此地閒人免進,絕不會有他人聽聞。”
司馬尚的目光中透著誠懇,他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上次承蒙劉公子仗義施手搭救,小人回去之後,便將此事一五一十地稟告給了侯爺。侯爺聽聞,對公子那是萬分感激啊。而且,小人也曾與侯爺提及公子您的連弩,侯爺對此特別感興趣,不知公子可否將這連弩賣給侯爺?”
劉正軒一聽這話,心中不禁暗自歡喜,這可正合了他的心思。他臉上笑容更盛,回應道:“侯爺討伐氐人,那功績赫赫,天下之人皆盡知曉。侯爺既然需要,小人自當竭盡全力效力。只是這連弩啊,設計極為巧妙,結構也甚是複雜,其核心部件批次生產起來速度緩慢,再者,庶民不得私自大量生產弩箭,這可是有律令規定的。”
司馬尚似乎早有準備,臉上依然帶著笑意,說道:“這事啊,來時侯爺已經思量周全。劉家從此便是給侯爺專供武器,這是侯爺親自簽發的武器生產許可官文。”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公文,雙手鄭重地遞給劉正軒。
劉正軒趕忙雙手接過,目光專注而認真,仔細地閱讀著公文上的每一個字。那公文上的印鑑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權威的光芒,下方清晰地蓋著司州刺史、平陽縣侯李矩的官印,顯得莊重而威嚴。
看完之後,劉正軒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有侯爺批准的這道官文,小人這下可都放心了。晚點小人就著手安排人手開始生產連弩,定會做好保密工作,絕不能讓連弩技術向外洩露半分。”司馬尚聽了,贊同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