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的讓他吹得很舒服。
付煥施透過屋裡正面的窗戶,一眼就能看到彭熹言正立在校園門口。
夏日的驕陽流金似的盤旋他身周,身高卓越的背影筆直如松。統一服裝的紅色馬甲穿在他身上煞是好看,亮眼。
這麼一番美麗難得的風景讓付煥施上了癮似的一直盯著他看。
過不了多久,原本人頭攢動的校園現在已經寥寥可數。彭熹言看事情也處理完成,他取下袖章,轉身看了眼值班室,熱意灼溼的眉眼懨懨的在這一刻陡轉明燦,他快步向值班室走了過去。
門“吱呀”一聲,閒來無事的付煥施悠閒地正翻看著桌子上隨意放著的老雜誌當作消遣。聽見聲響,他懶散地抬起頭去看是誰,只見彭熹言逆著光站在門口。
“事情處理完了?”
付煥施合上雜誌。
“都弄完了,等我休息一下,我們一會兒就走。”
彭熹言轉身關上門,將那門外的毒辣陽光阻隔在外。
“好熱。”
彭熹言被室外的太陽碳烤了快半個小時,被熱氣蒸熟的他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要趕快乘涼。
他走到呼撥出風的空調下方,先是撩起被汗浸溼的那層覆蓋在額上的薄發感受了一下吹出的涼氣,之後掀起他腹下的校服衣襬一上一下地輕輕扇動著,襲來的涼意讓他不禁喟嘆一聲。
付煥施從書包裡拿出一包溼巾遞給了彭熹言。
“先擦擦吧,只吹空調也不太好,小心感冒。”
彭熹言聞言,垂眸盯向付煥施握著紙巾的手,健康的小麥膚色讓攢著腕骨都是蜜一樣悅目,雪青的筋脈卻也清清遊過這層蜜糖色的皮骨。
彭熹言抿著唇笑看他,表情懶洋洋的還有些賣乖。
“我現在好累,你幫我。”
“啊?”
伸出的手明顯頓了一下,付煥施心臟砰通砰通的因為彭熹言類似於向他撒嬌的語氣止不住亂跳。
他眨巴著雙眼,有點驚訝他說出這樣的話。
彭熹言的頭髮此刻已被盡數撩起向腦後拂去,不同於往日裡被細碎額髮半掩的秀麗爾雅的眼目,此時全現在付煥施眼中的是流暢分明的冷峻輪廓,蘊藏著少年人少有的俊氣英姿,原本清亮烏黑的眼眸在此刻看去如一潭靜水,深邃幽暗且注盈了揮之不去的渴望。
而付煥施早已悄無聲息地沉湎於他琥珀般鋥亮的淺褐色瞳孔中,像是擅長魅惑人心的豔魅妖鬼,微蕩起勾人心絃的漣漪。
兩個人就這樣一動不動,僵持在原地,呼吸緩慢、悠長,彷彿漫過的時間也是隨著他們的淺呼深吸而緩緩逝去。
看付煥施模樣懵懂呆滯地看著他,彭熹言也放棄了不再作弄他。卻不免因著付煥施慌促的神色直如芒刺般剌剌地紮在他心間,失落、沮喪,遠遠不止。
他接過那包在空中晾了足足有幾秒鐘的溼巾。
“不逗你玩了。”
彭熹言裝作隨意,抽出一張溼巾徑自揩拭了起來。
劇烈跳動的熾熱心臟遽然間在這樣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語中洩了氣,原本恢復了熱度泛上異樣紅暈的面頰一瞬間就被那舊機器吐出的涼風庇覆,遊離變空的思緒也轉瞬被拉回。
房間裡的空調照樣運轉著,吱呀吱呀的嘔嚦聲響依舊沒有停。
心緒逐見不寧的付煥施不知怎麼的,突然不能忍受這種在他耳廓滑落的噪聲,像是被尖銳的物體劃在空落落的黑板上,一下一下,一聲一聲,衝進他空洞的軀殼,心口一窒,在他心頭縈繞,聽得他頭痛欲裂。
付煥施站起身將挎包重新拎起,把木凳放好位置後,想要和彭熹言說現在能不能離開。
這個房間太吵了。
正在擦臉的彭熹言聽到身側傳來的動靜後瞥了一眼,看付煥施背起揹包的動作後,他來不及多想,詫然產生了付煥施要丟下自己獨自離開的危機感。
神思恍惚間,彭熹言愈發安心不下,直接將溼巾胡亂揉成一團扔進腳邊的垃圾桶裡。還未完全吸收乾淨的水珠因為剛才擠壓揉團的暴力動作,徑直順著他的手掌蜿蜒盤旋直至滴下。
“等等我。”
彭熹言急慌慌地褪去了面臨他人的穩重從容的面具,臉色突地一變,是失措的也是恐慌的。
他用沒有沾上水滴的手一把緊攥住付煥施的手腕,牢牢地拉住他,生怕付煥施在他不留神之際就悄然溜走。
“我的書包還在教室裡,你能不能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