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已經模糊成一片,眨眨眼想要祛除這蜇人的觸感也於事無補,只能感知出紅色的血從臉上滑過,帶著一絲滾燙的熱浪,眼前變了顏色,紅色遍佈虹膜。
在那安靜下來的一瞬間中,他似乎在人群中聽到了難以壓抑的訕笑。
看他出了這一場丟人的笑話。
“額……彭熹言,我記得……你不是主持人嗎?現在好像馬上就要開始了。”
顧思義在這兩人有些焦灼的狀態裡臨時插了一句話。
付煥施再看彭熹言這一身正式的制服,這才想起,看向面前為他溫柔上著藥的彭熹言,眼神裡是藏匿不住的擔憂和恐慌。他想要用笑掩飾,心間卻在他掌中抖慄。猶豫了幾秒後,還是上手撫平了被風吹起久久沒有壓下的黑髮。
“我都忘了這件事了,你還是去主持吧。”
彭熹言仍是一言不發,拿起紗布幫他貼上,動作謹慎,看周圍遺留的斑斑血跡又抽出消毒紙巾幫他擦了乾淨,絲毫沒有想要離開的欲圖。
付煥施覺得此刻彭熹言的種種舉動都透露著呆傻的好笑,受不了地輕輕笑出了聲。但聽外面已經開始喧鬧起來,想著可不能因為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而耽誤彭熹言上去主持節目。
“我這還有顧思義陪著我呢,你看,你給我弄得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付煥施敞著豁朗的笑容,給他指了指額頭。
“所以你還是趕緊去吧,要不然老師一會兒找不到你也不好。”
彭熹言不想讓他碰那處有些瘮人的傷口,眼疾手快地立馬拉下他指去的手指,嗔怒地瞪著他。
顧思義看付煥施給他投來的眼色,心領神會地接收到了他的暗示,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向彭熹言保證。
“對啊,彭熹言,這還有我呢。我一定把小付照顧得服服帖帖的,絕不允許任何一處傷口再次出現。”
彭熹言看付煥施也沒有了大礙,看著他的眼睛無比堅決,直直相視後還是選擇了妥協。心裡卻有些了後悔當初答應主任要主持這場可有可無的活動。
“那你不能碰這個傷口,破開了要和我說,我帶你去診所再包紮一下。”
神情嚴肅,語氣鄭重地,彷彿付煥施已經變成了手不能動腳不能走的嚴重病患。
“知道了——別那麼囉嗦了。”
付煥施忙推起他,催他快點去。
彭熹言腳步緩慢似乎還是捨不得離開,踏出門的最後一刻,還回頭望了一眼,見付煥施坐在床上對他笑著擺擺手。笑容燦爛明亮,有層疊的悸動在他胸腔間肆虐,雙眼流連後,便狠下心來轉頭離去。
“我也好想去啊——”
顧思義趴在床上,無聊地擺弄著床頭的擺球,聽到門外校園內播放唱起的勁爆歌曲和同學們震天動地的尖叫、吶喊,心感想看。
“那你現在去也可以。我也已經沒有大礙了。”
“不行!我可是答應過彭熹言要好好照看你的。怎麼可以背信棄義離你而去呢,你把我想得太糟糕了!”
顧思義說完又來了精神,斬釘截鐵地對付煥施放出承諾。他想起剛才那幅畫面,嬉皮笑臉地湊過去看著付煥施。
“你幹嘛?”
付煥施被顧思義這種奸險的表情看得一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
“你確定你們兩個沒有什麼突破?嗯~”
“你不要天天腦補。”
付煥施推開他淫/笑不止的笑臉。
“我哪有,這都是實踐證明好吧!要我說,你們兩個是當局者迷,剛才是真的不對勁!”
顧思坐好,開始頭頭是道的分析。
“你看見彭熹言進來後那表情了嗎,嘖~嘖~嘖~”
顧思義身為旁觀者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總是沉穩不迫的彭熹言看見付煥施受傷時的模樣轉瞬變得惶恐不安,饒是再怎麼要好的朋友間,顧思義也能分清彭熹言相望的眼神裡總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不同於其他人的情緒。
這已經不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關係所應當具有的,那個露骨的眼神裡包含的東西過於抑制和沉灼。
“付煥施,你要記住這句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顧思義只覺得付煥施被矇騙了很久,聰明一世的彭熹言巧妙地欺騙了付煥施太久的時間,才讓他從未起過疑心。
“你有沒有想過,彭熹言也許對你的感情……其實是和你的一樣呢?”
顧思義嘗試去試探,點透還被矇在鼓裡的付煥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