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瞬間軟了軟，嬴政起身下床，“我們這次定會白首。”語氣雲淡風輕，彷彿在說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又似鄭重許下諾言。

蘇寧雪的小臉皺成一團，露在外面圓潤的腳趾蜷縮，像極了做壞事的前兆。

隨著她的狗狗祟祟的靠近，嬴政主動低下頭，迎合她伸過來的手掌。

“摸吧！”

圓圓的眼睛彎成月牙狀，蘇寧雪略帶得瑟揚揚下巴：“這次政哥不用低頭。”

嬴政：……

他說怎麼不習慣……原來是變矮了。

“政哥這次是不是要喊我姐姐？”

嬴政撥開她的手避而不答，“早點休息。”

失誤……他也沒有想到會回到這個時間點。

“想聽政哥喊姐姐。”她面露遺憾，想接過被子，卻被嬴政制止。

嬴政俯身鋪平被子，不等她開口便躺進去，“睡吧。”

“嗯？”坐在床榻上的蘇寧雪，望著躺在地上的他，鼓了鼓臉頰，“政哥不許耍無賴。”

嬴政闔上眼簾，彷彿沒有聽到。

“政哥，快起來。”蘇寧雪跪坐到他身側，指尖輕戳他的臉頰。

見他還在裝睡，蘇寧雪更加過分揉捏他的臉頰，“不許裝睡。”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柩，灑在他的身上，冰肌玉骨，長睫如扇，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原來真的有人從小美到大。

不過此時的他，精緻的眉宇間，還帶著兩分病弱。

嬴政的手臂環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扯到懷中。

她怔愣一瞬，反應過來連忙伸手抵住嬴政的胸膛，“咳！放開。”

“不放。”話雖如此，但嬴政還是鬆開禁錮她的手臂。

蘇寧雪低頭看了看他，長嘆一聲爬上床用被子將自己矇住。

政哥不聽話怎麼辦？強行鎮壓？貌似可以哦～

從被子裡露出小腦袋，偷偷瞄一眼，額……從心～

“政哥，我睡不著。”

蘇寧雪的思緒如同在雪地裡撒歡的哈士奇，不知會飄向何方。

“你會嫌棄我嗎？”聲音如風中柳絮，沒有歸屬感，卻讓嬴政猛然坐直了身子。

“我……我……是不是……髒。”

被子團輕輕顫抖，嬴政攥緊被角，一把扯下。

蘇寧雪抬起頭，眼瞳矇上層水霧，凌亂的髮絲散落在身前，脆弱又不安。

嬴政眉峰緊皺，薄唇抿成一條線，用力攥緊她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拽起來。

蘇寧雪感受到他的怒意，忍不住胡思亂想，是不是……

“誰教給你的這些……”他忍下說髒話的慾望，“這些……噁心的觀念？”

秦並沒有所謂的貞潔觀念，但他在修仙界遇到過一些噁心的事。

他的妻子……也被人逼著學那些嗎？

嬴政的眼眸隱隱泛著赤色，手背青筋暴起，如同被激怒的兇獸。

“我……我……只是……”她垂下頭不敢去看嬴政：“只是感覺對不起政哥。”

雖然她沒有代入感，但畫面中與他人恩愛的人……是她。

嬴政捏住她的下頜，強迫她抬起頭，“記住不是你的錯。”手上的力道漸松，眸中是毫不遮掩的心疼：“是它的錯，是我這個當夫君的護不住妻，唯獨不是你的錯。”

這世上就沒有受害人需要懷疑自己的道理。

“怎麼還是這麼容易胡說亂想？”

簡單的一句話，讓蘇寧雪又有想哭的衝動，她的政哥……永遠都是這麼好。

嬴政將她擁入懷中，一下下順著她的背脊。

她邊哭邊解釋，“我控制不住思緒。”

紅日東昇，今日會是個好天氣。

蘇寧雪胡思亂想了一整夜，天矇矇亮時，才疲憊的昏睡過去。

嬴政出門打來熱水，輕輕擦拭她滿是淚痕的小臉，環視簡陋的房屋，久遠的記憶回籠。

質子時期……確實落魄些，還好七日後便要歸秦，要不然雪兒怕是會被氣到想殺人。

睡夢中，她聽到囂張至極的聲音，睜開微微刺痛的眼睛，聲音愈發清晰。

聲響突然戛然而止，嬴政推門而入，便看到醒來的她。

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模樣，“吃點東西。”

“政哥，我想……”

嬴政打斷她的話，將碗筷放到桌面，“不用，他們最後都被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