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蕭傾病著,有的事情便耽擱下來。
比如有關梅疏的處置。
蕭傾不開口,太傅也不管,宮獄黃總管來問過一次,得不到答覆之後,便未再來問。
梅疏在明岫的調養下已經清醒,她很意外自己又回到承德宮中,但是外面侍衛監看著,只每日有人送來藥食放在門口,她根本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
待了兩日之後,她便有些心急了。
她請求過見皇帝,也請求過回宮獄,可是一樣都沒有被滿足。
不過,她被告知近來宮中有大事,晏皇子要認祖歸宗,載入皇家玉牒,之後就會搬來宮中居住。大家都在忙這件事,一時半會兒是顧不上她了。
這狀況就更讓她覺得懵了。
不過,誰管她呢。
轉眼就到了八月初二,太傅帶著晏皇子進宮了。
而蕭傾任由明岫和淡影折騰著,要合制合禮。
先帝已逝,安國公就是皇室宗親中輩分最高的長輩了,而蕭傾作為地位最高的皇家成員,又是蕭晏的“親哥哥”,所以在儀禮之中,蕭晏看的最多的便是他們兩個人。
而他最親近的,自然還是太傅。
太傅親自牽著他的手走上階梯,在旁溫言提醒他拜天祭祖,讓他在不熟悉的環境中不至於失禮,又親自將代表皇家身份的玉牒送交蕭傾之手,由蕭傾看過後,按儀禮允晏皇子入玉牒,交由安國公宣佈正名,一應過程無不細緻周到。
蕭傾只看了兩眼就放空了視線,不想再看。
不過,她還是撐著將自己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晏皇子被安排住在原本屬於在龐大的承德宮建築群之中偏東南角的承光殿,那裡如今被稍作修葺之後,分離出來改為承光宮。
蕭傾全都同意,儀式一完便走人,與太傅告別之時連眼神的交流都欠奉。
旁觀一切的趙右辰終於覺得不妥了。
趁著沒人的時候,趙右辰挑眉問傅明奕:“你在搞什麼鬼?”
“什麼?”傅明奕不解。
“你知道最近宮裡在傳什麼嗎?”
“什麼?”
“說晏皇子好大的面子,能讓太傅凡事親力親為,對待陛下也不過如此了。”
傅明奕沉默了一會兒。“承德宮怎麼樣了?”
趙右辰道:“自你回來以後,我已經將派往承德宮的禁衛軍重新整頓了一番,如今該如鐵桶一般,那些個蒼蠅老鼠不足為懼,有眼睛看著呢。”
傅明奕點頭,便不再問。
趙右辰不死心。“雖是如此,但太傅對陛下近來似乎太過冷漠。”
“我記得你的生辰快到了。”
趙右辰愣了一下,“提這個做什麼?”
傅明奕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既然禁衛軍沒什麼大問題了,陛下身邊的安全還需注意。你該多為陛下著想。”
趙右辰看著他沉著穩重離去的背影,一腦門兒都是問號。
什麼意思?
等等,他怎麼沒有為陛下著想了?
要不是為了儘可能地排除更多的危險,他至於沒日沒夜地整頓禁衛軍嗎?
不是他自誇,整個大蕭——不,現在是南蕭了——的軍隊估計都沒有幾個地方比得過他的禁衛軍更精銳了。
為了保護好乖巧懂事的小陛下,他這裡的人可都是一個可以當十個用的?
傅明奕這廝幾個意思啊?
還有,什麼“生辰快到了”?沒頭沒腦來這麼一句,都有毛線關係啊?
不過,他還是把傅明奕的話聽進去了。
小陛下最近似乎精神狀態很不好,他現在忙得差不多了,是要去看看了。
神神叨叨的傅明奕,管他呢。
趙右辰去承德宮面聖的時候,蕭傾正和應英一起在小花園裡的樹蔭下一起喂貓。
明岫、淡影、馬洪、劉意都在旁邊候著,像是四根柱子。
趙右辰行禮參見,便見蕭傾慢慢站起來,轉過身看著他。
小皇帝雖然面色平靜,甚至嘴角似有一抹淡笑,但是他卻敏銳地察覺到小皇帝的眼睛深處似有若無地藏著一絲他所陌生的疏離。
他心裡“咯噔”一下,一時竟然失語。
蕭傾走過來,“趙將軍,可是有事?”
趙右辰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有點亂,竟然有一會兒沒能接上話來。
“臣聽聞陛下身體抱恙,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