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傅不能出事!
至少在她得以從這個鬼地方解脫之前不能出事!
蕭傾額頭猛地溢位冷汗,這要不是腿傷,就該一下子站起來了。
那是個報信計程車兵。
他此刻風塵僕僕,衣衫襤褸,就地撲倒的時候甚至都沒來得及被趙右辰的呵斥嚇住,就嚎啕大喊道:“太傅重傷,昏迷不醒,這是北主的國書,請陛下親啟!”
“北主?”趙右辰怒目橫斜,正要說話,只聽蕭傾道:“呈上來。”
馬洪趕緊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國書,只覺得那深重的黑色就像是濃墨一般,沾在手上就擦不掉了,叫人的心不住地往下墜。
他緊走兩步將國書送進陰陽紗後,還未站穩就感覺到手中一空,粗糙的布紋擦得人掌心的肉生疼。
蕭傾展開國書,正要一目十行,不料裡面卻只有寥寥數句。
朕聞南國太傅日久,想來此等人物必得天下人共拜迎之,不料卻是明珠蒙塵,南國見棄。朕惋惜不已。若得先生一人,心懷南國之數人,朕皆可放矣。
話說得倒不多麼激烈,但是……
這是在告訴她,要那些被俘虜的大蕭臣民,就不要太傅了嗎?
這怎麼可能?
“太傅重傷,昏迷不醒是怎麼回事?”
周圍已經有不少經過比試領了武職,準備著上前謝恩的參試者。
他們的臉上有著各種各樣的表情,有的吃驚,有的擔心,有的好奇,有的冷漠……
一張張臉在她腦海裡像是被重墨勾勒在畫布上後,又被投入水中,被浸染得線條模糊又扭曲。
“太,太傅在宜州和平州的交界遇到,遇到流民和山賊襲擊被,被俘,後來,被……北……北蠻軍隊救下,送往平安城,但,但已經……”那士兵結結巴巴地說著,一邊說一邊不斷抹著額頭。
宜州正在蕭水以北,據說是傅家本家世代經營的地方。
而平州,便是平安城所在的州。如今被北蠻牢牢掌控著
“胡說!太傅怎麼可能被流民和山賊襲擊被俘?再說,北蠻軍隊如何救下的太傅?你親眼所見嗎?太傅還在昏迷不醒嗎?”蕭傾提高聲音,手不自覺地伸出去,想要抓住什麼東西。
不可能,太傅自己應該會武功,怎麼可能被山賊和流民俘虜?
對方多少人?
還是說,他們其實並不是山賊或者流民?
她突然想到了飲雪箭,想到了在傅府被殺手包圍著的那一晚。
明岫見她臉色不對,趕緊伸出手抓住了蕭傾的手。
蕭傾卻反而被嚇了一跳,突然轉過頭看自己被明岫抓住的手,然後又抬頭看明岫。
“陛下,此地不宜……”她耳邊傳來趙右辰的聲音。
明岫,趙右辰……
她下意識地再往旁邊看,還有梅疏和馬洪。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梅疏似乎比她更加慌張。
對,慌張。
她在慌張。
蕭傾像是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
然後她往外看,看到王項躬身的動作和孫進益剛正的側臉。
“陛下,趙將軍所言極是。”王項低聲道:“太傅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莫要憂心,至於北蠻所書……”
“他們……他們要拿太傅換人質,太傅還在昏迷,小的,小的親眼所見……”那士兵趕緊回答,又跟著嚎了兩聲。
蕭重樂冷哼道:“北蠻欺人太甚!陛下,北蠻言而無信,如今扣押太傅之事已經坐實,還請陛下下令,讓我等男兒披甲上陣,打過蕭水,救我國民,重振國威!”
他轉過頭,義憤填膺地舉起一隻手臂,大喊道:“壯士們,可敢跟我蕭重樂上陣殺敵,報效皇恩?!”
可是下方參試的人們有的低下頭,有的轉頭和旁邊的人說話,有的甚至似乎退後了一小步。
“壯士們,可有人敢與我蕭重樂一起上陣殺敵,報效皇恩?”
整個南校場寂靜得可怕。
餘在廷突然道:“定海伯,出征之事需經朝議過後,交由陛下定奪。諸位將士有的今日才得以授職,有的還要經過午後的比試,之後才會歸編軍隊,登籍在冊。”
他說得一板一眼,面容平靜得趨近嚴肅,但是經由他這一番話,現場似乎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卻漸漸緩和下來。
“去議事堂。”蕭傾放開了明岫的手。
“陛下!小的還有太傅大人的一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