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囑咐?”蕭傾開始覺得,一般人還真當不了太傅。
他在走之前那個晚上,到底做了多少事情?
“太傅曾吩咐,陛下若是不用奴才,不可透露身份。若是身份暴露,陛下依然不用,便只能自斷經脈,即刻出宮。”
蕭傾都有些佩服傅眀奕了。
換作之前,若沒有她企圖逃跑失敗,惹得傅眀奕關了何太醫和明岫,她必定不會注意梅疏、馬洪他們四個人。
可她既然有心遠離明岫,送她離開是非之地,身邊又不可能沒人,這四人是必定要得用的。
比起其他的什麼人,她本能地更相信作為“土著”的傅眀奕的眼光。
喜歡不喜歡,合拍不合拍那都是次要的。放心是根本。
傅眀奕雖然遠在千里,卻依然在影響著她。多麼無奈。
“宮侍中會武功的有多少?”蕭傾突然問。
馬洪立刻道:“也不很多。與永蕭宮比,在南華宮武侍大約十中有一。南華宮建成之時,武侍經專門訓練,制同禁衛軍,但獨立於禁衛軍和內侍局存在,雖遠離北都,但也算常備力量,只是更新緩慢。後先帝棄南華宮不用,武侍軍名存實亡,連訓練之事都轉為各自私訓,漸漸轉為以師徒傳承,互相不知存在。”
蕭傾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又好奇地問趙右辰:“趙將軍是什麼時候知道他是武侍的?”
趙右辰道:“習武之人總有些特別之處。”
他猶豫片刻,還是沒有說這是他監視應英的時候,巧合地撞見馬洪在應英睡著時,沒憋住在房間裡和劉意悄悄對拳。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蕭傾想了一會兒,馬洪性子穩重心細,劉意存在感更低。太傅既然信得過,特意安排在她身邊,自然是可用的。
至於他說的武侍軍——這等事情既然大蕭歷代皇帝都知道,也都參與了演變,她這個現在好歹掛著皇家名號的“小皇帝”自然不會全然不知。若她再多問一些,會露餡兒吧?
於是她點頭:“行了,朕知道了,你們便留在朕身邊吧。”
蕭傾的意思是他們不用自毀武功,即刻出宮去。
可馬洪喜不自勝,再三叩首道:“謝陛下不殺之恩。奴才必當忠於陛下,稍後與劉意說此喜訊,再來謝恩。”然後匆匆而去。
蕭傾望了眼趙右辰,不知怎的覺得有點古怪。
她一時想不出來,便暫且放下,與趙右辰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李興武大人今日在殿上受了些委屈,恐怕勾起了傷心之事,朕想賞賜他,不知是否妥當。”
趙右辰已經聽說了今天殿上之事,他雖然不至於心情如發,但也不是完全的粗神經。於是道:“陛下美意,但在此刻公然賞賜恐怕不妥。”
蕭傾點頭,“那朕想賞賜丞相是否妥當?”而且,說到賞賜,她又不自覺瞄了一眼趙右辰的腰帶。
什麼都沒有。
趙右辰愣了一會兒,忽而笑了。“想必假以時日,名滿天下之太傅,亦不如陛之運籌帷幄,深謀遠慮。”
等等,這是什麼鬼?
蕭傾按照自己的想法安排完了一應事務,只覺得快累癱了。
“明岫,什麼時候了。”
明岫趕緊進來,“陛下,已到午時一刻,可要用膳?”
“用用,用完了回去看看梅疏和應英。”
明岫連忙布膳,蕭傾吃得有如風捲殘雲,不過好歹還顧忌了下太傅教的用餐禮儀。
再次感嘆:這工作真累,用腦過度不說,還得提著腦袋上工,吃飯睡覺都不能鬆弛。這得給多少工資人才願意幹啊?
太傅該不會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死活不答應她的提議的吧?這說起來,幕後霸主確實比臺前木偶要自在得多。
扯遠了,還是老實吃飯吧。
匆匆吃完飯後,蕭傾便要回承德宮。
最近承德宮風水大約是不好,左右不過那麼幾個人,這幾日裡就接連傷了三個。
更讓她覺得愧疚的是,她自己受傷大約可以算作她自己作,另外兩個受傷那可是純粹被她牽連的啊!
懷著這種心情,蕭傾迫切地想要去慰問一下傷員。
她帶著雙柺躺上皇輦,在規律的起伏中不自覺地摸著柺杖上的雕紋,反正也是無聊,便又拿起來仔細看起來。
她緩慢轉動著柺杖一筆一劃地看過去,真心讚歎這制拐人的藝術修養和手巧功夫。
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