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和傅明奕不歡而散,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蕭傾就算氣得要死,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好,但還是要在床上躺著。
第二天,她一早上就睜開了眼睛,然後覺得很渴。
這不過是到南定城的第三日,前兩天似乎都是傅明奕親自守在她門外。
昨天他們鬧得那麼僵,估計今天不會守著了。
這麼想著,蕭傾便起來自己出去倒水喝。
此刻正是暖春,年後兩個月的時間在北方仍讓人覺得寒冷,但在四季如春的南定城,這會兒的氣候實在宜人。
蕭傾就穿著中衣剛走出去,就看到了在地上四散的茶杯碎片,以及沾了水漬的那本可憐奏摺。
她愣了一下,冷冷地撇了撇嘴。
看看傅明奕多有本事。
她一個皇帝,一個人睡了整晚,外面地上的狼藉卻絲毫沒有人來收拾。
還有,她要喝水都是自己出來倒的?
蕭傾本來就不想當皇帝,這時候更覺得坑爹了。
傅明奕是故意的吧?
門外很快傳來傅明奕的聲音。
“陛下若是醒了,可方便開門?臣帶了一名奴婢為陛下梳洗更衣。”
他的聲音平淡無波,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昨天的影響。
蕭傾聽到他的聲音就煩,於是皺了眉,轉身走回去準備再躺床上去睡覺。
可是她剛坐在床邊準備倒下去,又確實覺得口渴,於是還是決定不要因為一個自己討厭的人跟自己過不去了。
她起身自己穿好了外衣,又把頭髮隨意紮在腦後,然後走出去開門。
門一開她就轉身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冷聲道:“朕口渴。”
吶,是你非要我當這個搖搖欲墜命在旦夕的破皇帝的啊,那就不要怪我剝削你了。
“朕覺得太傅倒的水格外香甜。”
蕭傾說完之後,自己心裡做了個吐的表情,對自己一會兒居然要喝下太傅倒的水錶示同情。
傅明奕今年二十有一,已經是個成年男子了。所以他向來不會在這種無所謂的小事情上和蕭傾較真。
在他眼裡,蕭傾還是個孩子。即便這個孩子看起來很聰明,即便這個孩子看起來來路有待商榷。
沒關係,只要她老老實實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就好了,其他的他要求不高。
他周到地行了臣禮之後,沒有急著介紹一旁靜靜站著的小姑娘,而是親自去給蕭傾倒水去了。
而那小姑娘手裡捧著晨起洗漱的一應用品,傅明奕不說話,她便動也不動地站著。
蕭傾看了她一眼,又覺得氣不順了。
“你是木頭嗎?朕要洗臉刷牙!”
那小姑娘於是低著頭走過來,面色清冷,人更是像個木頭一樣。
蕭傾看著她笨拙地不知道應該先放下手中的托盤,還是應該一手託著托盤,一手給她拿毛巾的樣子,頓時便覺得自己把氣撒在一個半大的小女孩身上不太厚道。
她於是默不做聲地自己拿起毛巾丟進銅盆裡,然後給自己洗臉起來。
然後是用柳條刷牙漱口……
這些她在馬車上就已經做得十分熟練了,其實根本不需要人侍候。
那個小姑娘卻很惶恐的樣子。
“陛下,奴婢……”她大約十來歲的年紀,這時見自己沒有發揮作用,便很有些忐忑。
蕭傾擺擺手,“都是小事,朕自己來就好了。”她很利落地整理完後,太傅正端著一杯水進來了。
蕭傾實在是口渴,於是拿起茶杯一仰而盡,然後又叫傅明奕去倒水。
傅明奕似乎看了一眼地上,腳步頓了頓,但還是去給蕭傾倒水。
這回,他不止是倒了水來,連壺都給提來了。
蕭傾嘴角抽了抽,又指了指地上。“這些,太傅清掃了吧。”
傅明奕彎腰撿起那本被丟棄的奏摺,沉默了好一會兒,問道:“陛下是覺得臣所寫的都不合意嗎?”
蕭傾沒聽懂。不過她覺得傅明奕問的肯定是那本奏摺的事情。
她連看都沒看,鬼知道合意不合意。
想到這裡,她很大方地扯了扯嘴角,“都不合意。所以,朕不覺得有看的必要。”
“這麼說的話,陛下並沒有開啟看這本奏章。”
蕭傾以一種相當輕慢的態度微抬著下巴,“朕,不覺得有看的必要。”
傅明奕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