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苑不自覺皺了眉頭。
這幫賊子實在狡猾。
明明做的是捅了天的謀反之事,卻還要編造如此可笑的理由。
怕是那些城防守備軍的普通士兵們,都以為自己做的是保家衛國的正經事了。
小皇帝還是心軟。
這個時候講什麼道理?
一刀將那為首之人斬於刃下,穩定軍心方是上策。
可他看向小皇帝不緊不慢的神情……
怎麼有種前面在搭臺子唱戲的感覺?
嗯,我是不是應該暫時配合你們的演出演視而不見?
十分微妙。
孫大人哼出一聲來。
“兄弟們!我們今日清君側,請真君,不要被那座上之人言語迷惑!竟然站在這裡的都是真忠臣,真英雄!”
蕭傾沒防備笑了出來。
這麼直接就進入主題的嗎?
餘在廷手上一緊,李博痛得嗚哇悶叫。
有人靠近孫大人,小聲道:“晏皇子不在房中。”
孫大人眉眼不動,側過臉小聲道:“去別的地方找找。”
“恐怕時間來不及。趙右辰正在清理別苑,很快就會打過來。”
孫大人心裡估算著時間。
“城防營剩下計程車兵還有多久到?”
“恐怕需得半個時辰。”
時間緊迫。
擒賊先擒王!
還是先抓了小皇帝,得了傳國玉璽為好。
到時候將玉璽往晏皇子面前一放。
誰能拒絕坐擁一個國家的誘惑?
孫大人面色更顯陰冷。
陛下啊陛下,你要不對我們世家趕盡殺絕,我們也不必坐到這個程度。
現在就讓你看看世家的能量吧!
蕭傾則在等人。
如今跳出來的還都是朝堂上的人。
這些人跟何府和盈州的事有沒有關係尚不得知。
她想等等看,有沒有朝堂之外的人摻和其中。
比如,李青河?鬼花族?
相比蕭傾這邊刻意的膠著,太傅住處那邊就簡單輕鬆得多。
蕭晏藏在房中,見識了何為最安全的地方。
明明看著只有傅山站在外面,可是誰也靠近不了這個院落。
很快那些人發現,把時間和人力耗費在這個地方太不划算。
“太傅到底在不在裡面?”有人焦躁的問出聲來。
“報!有人看見太傅一刻鐘前往北邊去了。”
那人恨得拍了他的腦袋。
“你早怎麼不說,我們是為了抓住太傅!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
說著又一窩蜂地退走了。
房上有瓦礫被踩過的聲響,規律且輕微。
蕭晏無語地聽著各種動靜,心想這都是哪裡來的殘兵亂將,比趙右辰的禁衛軍差遠了。
難道他們就憑這樣的人想要控制住太傅,逼宮皇帝?
蕭晏抽了抽嘴角。
未免也太不把他皇兄和他的先生當回事兒了吧?
傅山走進來。“殿下可好?”
蕭晏很自在地點點頭。
這種程度的亂象,比起三年前的永蕭宮中,差遠了。
他的目光沉了沉,嘴角有些諷刺地上揚。
到底是富貴世家,沒見過戰亂血火,沒經過鐵蹄踐踏。
他們的造反,也只能到這種程度了。
可笑。
這個時候,蒙山別苑裡唯一安靜的地方恐怕就是女眷所在的地方。
沒人有空關注這裡。
不過,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她們當然是聽得到的。
自然有騷亂,可是蕭芙是見過大世面的。
她與生俱來的政治敏感,以及在在北平安城此生難忘的記憶賦予她此刻的厚重和鎮定。
在斬殺了一名胡亂叫喊並且妄圖逃出去的某家丫鬟之後,她轉著騎裝,披上戰甲,手中握著弓箭,穩穩地坐在了唯一的出入口門前。
大門緊閉,外面有將士道:“裡面的人聽令,我們乃禁衛軍。特殊時候,為了諸位安全,此門禁止進出!”
蕭芙沉聲道:“得令!有牢諸位將士守護!”
但面對面前一個個還沒怎麼著就驚慌失措的女人們,她板著臉,手上把玩著弓箭,漫不經心道:“你們也聽到了。這可是為了你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