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晏是沒見過琅王的。
這回一見,只見此人臉色蒼白,臉型瘦削,一臉病容不說,還在昏迷之中,只依稀看得出底子不錯,當年意氣風發之時也是個俊俏郎君。
就是不知皇兄為什麼一定要讓此人進宮。
哦,對了,他也該稱琅王王兄才對。
蕭晏在觀察琅王的時候,傅眀奕也同樣在觀察。
他是見過當年的琅王的,這次再見,對比極大。
聽聞琅王自腿疾之後,諸病纏身,身體虛弱,現下看來,確實不假。
一行人各懷心思進了宮,雖然是安置在蕭晏的承光宮,可因為琅王正在病中,蕭傾便著楚連舟安排妥帖,一來方便琅王養病,二來也要照顧到蕭晏,別過了病氣。
楚連舟以未嫁女兒之身,被蕭傾召進宮來行掌印女官之職,既然來了,便拋卻許多女兒家的忌諱,將宮中一應事務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蕭傾看在眼裡,是十分滿意的。
聰慧,大氣,又極有分寸。楚連舟確實難得。
琅王進宮,楚連舟便帶人佈置好承光宮靠西邊的寢殿,太醫也早已在宮中待命。
等到一行人入宮,蕭傾免了覲見,只說以琅王身體為重,一行人便直接入了承光宮。
太醫連忙上前請脈,之後稟告是琅王身體傷了底子,又多年積勞成疾,以至於路途波折中纏綿病榻,需要靜養些時日慢慢調理。
傅眀奕問需調理多久,何時能醒來。
太醫捋了捋鬍鬚,道:“照料妥當,配合湯藥,最快明日便能清醒,只是到底身體虧空太過,平日裡靜心調養,不動思慮之心,三年五載的,或可減少些耗損。”
太醫知道是給琅王看病,當著一大幫子人的面有些話不太方便說,等出去開藥,回稟蕭傾之時,才嘆了一句:“琅王身體耗損太過,若不靜心調理,恐壽數將近。”
蕭傾愣了愣,也沒想到琅王身體竟到了這般地步。
隨後,她又想到了琅州以及琅州軍的前途。
不知道為什麼,她內心隱隱有種不太安穩的感覺。不知道是來自琅王的病情,還是其他什麼。
太醫稟完,便又回到承光宮待命。
蕭傾靜靜坐了半刻,馬洪便隨侍在側,也不打擾小陛下。
沒過多久,傅眀奕帶著蕭晏和楚連舟也來了,將一路驛館行來和承光宮中的情形說得明明白白。
蕭傾想了想,道:“琅王要回封地也是新年之後的事情了。在這之前便精心照料著吧。此時不便探望,且待他們安頓幾日。”
傅眀奕卻不贊同。
“陛下是君,琅王是臣。自是琅王先來覲見。”
待楚連舟退下,兩人又說起國事,關於官員調動後各地政令情況,徵兵程序等等。
還有趙右辰那邊的情況也需要了解。
好在就目前傳回來的資訊來看,盈州那邊的情況還算不錯。
一切都在步入正軌。
只是蒙山別苑那些藏起來的老鼠實在狡猾,連王項到現在也沒追查到影子。
想來他們擄走王項定然是有作用的。
如此多的事情需要關心,琅王的事情便暫且擱下了。
夜深人靜。忙活了一天的承光宮靜悄悄的。
留守在外間的太醫熬不住夜,此刻正覺得困頓。
內間值守的宮人也昏昏沉沉。
琅王帶來的侍從正從床邊緩緩起身,給琅王整理了一下被子,又將手伸進被子裡,試了試琅王手心的溫度。
隱藏在暗處盯梢的人盯了一夜,一切正常,未發現任何不妥。
第二日,蕭傾去上朝了,臨走前問了問琅王的情況,得知琅王還未醒來,便囑咐太醫細心照看,也不曾深究。
連盯了兩日,盯稍的人便有些鬆懈了。
冬日夜寒,琅王的侍從守夜守得腳冷,實在忍不住,便跑到外間跺跺腳,跑了兩圈,又搓搓手,折騰了半天,感覺身子熱乎了才又進去床邊守著。
盯梢的人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是還是據實回稟了。
蕭傾和傅眀奕聽了之後,相互看了一眼,自然而然有種默契。
“撤回暗衛,讓晏皇弟每日探望吧。”
這邊琅王昏昏沉沉,湯藥灌進去本就費勁,看起來藥效也不太好使。
那邊楚連舟已經在為宮中年夜做準備了。
許多官員都留在南華過年,今年蕭傾跟安國公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