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混亂的生死存亡彷彿是誰也無法挽救的命運。
李青河甚至沒有看清過程,最後只看到蕭傾抓住傅明奕,然後兩人一起掉了下去。
繩索在吊橋上“啪啪”拍打著地面,最後就在他眼前像一條靈蛇遊過,隨著兩人一起掉下懸崖。
他都沒能及時抓住它。
趙子苑也傻了眼。
這個時候,兩個黑衣人快速抓著他的手臂提起來,與其他的黑衣人一起拿出鉤繩甩向山壁,然後一個個如同猴子一般在石壁上攀爬向下,每爬了一段距離便拆了鉤繩,繼續向下甩去。
天空傳來幽陰之鳥的嘶鳴聲。
而一時間,黑衣人已經退得乾乾淨淨了。
盈州府衙的兵丁衝上吊橋,趙子苑孤孤單單地站在那裡,一瞬間有點空洞。
有種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感覺。
他稍稍握緊了雙手,又感覺到被他左手牢牢握在掌心的東西。
前面是封正閔的人,他們想要置他於死地。
後面是他辛辛苦苦藏的人,他敢說自己真的不是出於私心才藏了那些人,只是世事催人,一步一步,最後到了這般地步。
奇怪的是,雖然到了這個地步,他本來應該慌張,應該辯解,甚至應該轉身就逃了。可是他居然還能放空了大腦,靜靜站在那裡,好奇地想看一看手中被塞進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許是因為下一秒,他想看都看不到了吧。
唔,是半塊玉符。
文人就是喜歡附庸風雅,死到臨頭了還送塊玉給他。
不過,這個文人也是會些拳腳功夫的。
等等?!
趙子苑瞪大了眼睛,突然舉起手中的半塊玉符,大義凜然道:“龍符在此,如帝親臨,誰敢放肆!”
李青河所說不假,他們真的是可以救他命的人啊。
可是他們卻……
這個時候,李青河被帶到山壁之上的一處山洞處,那裡站著一個身著黑色斗篷的人。他背對著李青河,直到聽到動靜才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戴了獠牙鬼面的臉。
李青河錯愕地看著他,“大哥?”
那人嘶啞著聲音道:“傅明奕這一線,你不用再跟了。”
他的聲音明顯是做過變聲處理的。
不過,跟在他身邊的人也都聽習慣了。
李青河愣了好一會兒,激動地問道:“是你們……為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現在,跟我回去。”
“不,大哥,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這樣做,會讓李青河陷入不仁不義,會讓……”
“大哥謝謝你引的路,但是,你的話太多了。”
他話音剛落,就做了個手勢。
而站在李青河身後的人,則迅速往他脖子後面拍了一下。
李青河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向前撲倒在地。
鬼面往前走了幾步,看了看黑黢黢的懸崖深淵,聽了聽遙遠的水流聲,啞著聲音吩咐道:“下去搜,哪怕是幾片碎肉,也要給我取回來。”
黑衣人得令,很快行了箇舊式軍禮,然後帶著鉤繩繼續往崖壁更深的地方下去。
而整個過程中最最倒黴的蕭傾和傅明奕將對今晚的經歷永生難忘。
鳳棲山四面都是水,深淵之下自然便是河水。
峽谷狹窄,兩邊的山壁也並不完全垂直平整。
更何況在山壁之上還有一些野生的歪脖子樹等植物。
不過得虧是這樣的情形,這才給二人創造了一線生機。
傅明奕在感覺到蕭傾撲向自己的時候就知道完蛋了。
他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
他該生氣的,可是他發現自己更多的竟然是感動和心疼。
他緊緊抱住蕭傾一起往下墜,努力對抗強大的失重感和恐懼感,想要保持冷靜。
只有冷靜,他才能救蕭傾。
是的,即便這樣,他還是想要救她。
他活了半生,從未有過不自信。可是現在,他痛恨自己的自信。
如果不是相信自己和李青河,他不會在鳳縣撤走了護衛,讓他們去查另外一件事情。
上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來自直覺的不安,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冒險上山。
他相信即便遇到困難,他也有辦法化解。
再說了,他們已經易容,一路也極為小心,南華那邊更是安排得妥當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