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是第二天才醒過來的,等她醒來之後,趙右辰主動請罪,說當時陛下暈倒,事態緊急,唯恐賊人再有不軌,考慮再三,還是把梅疏送往了宮獄。
不過他也知道小陛下的性子,便又安慰說已經與黃總管交代過,不可太過。
蕭傾腦子還有點迷糊,問是哪個黃總管,趙右辰道是黃瑞,蕭傾的臉色便變了。
這個人可是有前科的。
事已至此,蕭傾知道梅疏定要受些苦,但轉念再想,趙右辰的做法說到底是為了她好。
她已經是這個處境,而梅疏本就有嫌疑。趙右辰說得對,她的善心不能變成有心人傷害她的工具。
趙右辰見她沉默,心下微微鬆了口氣。
小陛下有時候耍賴哭鬧的功夫實在叫人頭疼,也不知道太傅遇到這種情況都是怎麼應對的。
他顯然不知道,在太傅那裡,蕭傾很少被看作孩子。而對太傅,多半也像是在對待戰鬥物件,每每內心鬥志昂揚,也很少用孩子的方法去哭鬧。
蕭傾正琢磨著梅疏的事情,想著不行還是去看看,就見馬洪跟著明岫走了進來。
“陛下,宮獄那邊送來一張供紙。”馬洪走上前來躬身低語。
趙右辰驚訝地看過來,看到了蕭傾同樣驚訝的目光。
“拿過來。”
馬洪趕緊遞上去,上面字跡工整,紙面乾淨,不像是被嚴刑逼供後被迫寫下來的東西。
蕭傾一目十行將整個供詞看完,腦袋還是有點暈暈的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
“趙將軍,還有你們,也看看吧。”她將那張供詞遞了過去。
趙右辰實在不敢相信,他幾乎花了一天的時間都沒能讓梅疏開一句口,宮獄有什麼手段能在一晚上的時間就叫梅疏認罪,並冷靜地寫下這份供詞呢?
他快速看過去,看完之後又回來重新慢慢看了一遍。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之前那兩隻鞋被調包的事情竟然也與她有關!
供詞上寫得清清楚楚,梅疏承認與人傳遞訊息,最早一次便是開始於那雙鞋。與她碰頭的人是太醫院的一名醫女,她在梅疏的幫助下得以將鞋換走,訊息便是這樣流出去的。
第二次是蕭傾讓馬洪帶著應英辨認承德宮中宮侍的時候。
蕭傾想起當時他們看了一圈,回來後說沒有找到可疑人物的事情。
這麼看來,當時必定是找不到的。人家根本不在宮中,而是在太醫院裡呢!
然而,梅疏對“婆娑吟”的存在,卻表示毫不知情,更別提用過了。
正是這個毫不知情,讓蕭傾更願意相信這份供詞的真實性。
可也正是這樣,讓趙右辰覺得梅疏沒說實話。
馬洪又道:“黃總管說,還有部分人證和物證未能取得,需要陛下下令,勞禁衛軍跑一趟。”
這個無可厚非。趙右辰也知道,承德宮發生的事情是瞞不了宮中那麼多眼睛的。速戰速決,找到真相。
“請陛下吩咐。”趙右辰反應迅速。
蕭傾自然點頭,放他們離去。
不一會兒,就只剩下蕭傾和明岫了。
明岫癟癟嘴,從一個小瓶子裡倒出一粒黑乎乎的丸子,道:“陛下不可以再這樣了。”
說著把丸子遞了過來。
“陛下怕苦,不喜歡喝藥,所以明岫才把它們製成泥丸。這是強身健體的調養之藥,陛下每日服用兩次,一次一粒,需接連服七日。”
蕭傾奇怪,“我得的什麼病?為什麼會暈倒?”
明岫嘆了口氣,將何太醫說的話又說給蕭傾說了一遍。
“何太醫說,小陛下身體本身底子就不算好,驚懼憂思更易病倒。所以陛下,一定要保持心態平和,這強身健體的藥丸也不能停。”
驚懼憂思?
蕭傾想到當時腿軟腦暈的感覺,覺得是缺乏鍛鍊,搞不好是貧血。
不過,何舒既然沒有診斷出她中毒,那都算是好訊息。
明岫看著蕭傾把藥丸子吃了,猶豫了片刻,道:“陛下,明岫是不是太沒用了?”
“怎麼這麼想?”蕭傾還在想梅疏的事情。
“如果奴婢早點發現梅疏和那醫女的不對,陛下就不會受驚了。那雙鞋也不會被拿走。”
蕭傾卻反問:“你真覺得那毒藥是梅疏的?”
明岫道:“這是梅疏的字跡,是她寫的供詞。雖然她沒有承認毒藥的事情,但奴婢想,若是那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