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回到承德宮的時候,因“太傅遇難”這種事情生出的情緒,已經被宮宴上王項和餘在廷那一番對話給消磨得差不多了。
這種事情,就跟打疫苗一樣,反應過了,下次就免疫了。
蕭傾摸摸下巴,覺得剛才宮宴上那場景和上一次不同。
正想著,明岫快步走進來,急切地問道:“陛下哪裡不舒服,可是喝多了酒水?”
馬洪跟在後面,步伐沉穩有力。
蕭傾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馬洪去把明岫找來了。
她擺擺手,“沒事,只是想躲躲人。”
明岫不在當場,所以聽到這話也不太明白,不過馬洪似乎放心了一些。
“陛下寬心,等太傅大人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
明岫還是上前搭著蕭傾的脈看了看,又看了看她的臉色和眼神,見沒什麼大礙,才退開了些。
“你也聽到了,他們還說太傅遇難了呢。”蕭傾撇撇嘴。
明岫驚了一下,“又遇難了?”
蕭傾見她瞪大眼睛的模樣,頓時笑了起來。
明岫意識到自己大概是說錯話了,臉上略紅了一點,道:“陛下勿怪,明岫一時……口誤。”
蕭傾擺擺手,“說實話,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
馬洪便也笑了。“陛下不必憂心,太傅定會沒事的。”
蕭傾好奇地問:“馬常侍也這麼信任太傅嗎?”
馬洪微笑著點頭,也不多說。
蕭傾想了想,又道:“你們是太傅給朕找的身邊人,太傅信得過你們,朕也信得過你們。只是梅疏……馬常侍怎麼看?”
馬洪沉默了片刻,道:“陛下,奴才說實話,陛下能否莫怪?”
蕭傾點頭。
馬洪想了想,道:“這件事情,奴才以為,梅常侍固然是有錯的,錯還不小。但是梅常侍在宮獄中卻似乎不妥。”
“哪裡不妥?”
馬洪低下身子,壓了點兒聲音,緩緩道:“陛下可知道太傅大人是從何處帶走梅常侍,然後安排在陛下身邊的?”
“宮中?”
“自然是宮中。不過,具體的地點卻正是宮獄。”
“宮獄?”蕭傾和明岫同時出聲,這就有點意思了。
馬洪點頭,“上次奴才和劉意一道去探訪宮獄時,發現了一點舊年的記載,只是不方便帶出。後來奴才們又刻意打聽到了一些訊息,這才確定下來。”
“確定什麼?”
“梅常侍曾經進過宮獄,而且,當年審案子的正是黃總管,黃瑞。”
“因為什麼?”蕭傾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
“具體的現在已經沒什麼人知道了。只是當年,梅常侍在宮獄中受了刑,聽說,差點被打死……”
蕭傾驚了一下。
明岫連忙說:“梅常侍背後確實有許多縱橫交錯的鞭痕,且看起來時間久遠。這次梅常侍在獄中生病,正是因為背後的舊傷遇到宮獄中陰冷潮溼的環境,這才難以忍受起來。”
“可是朕看他們二人似乎……”並不是對立的關係啊。
馬洪連忙道:“陛下,現在這些都只是猜測。一切還是等太傅回來,自然就都明白了。”
又是太傅。
蕭傾想了想,“不然把梅常侍帶回來?”
馬洪低頭道:“陛下,這樣不妥。”
好吧,這樣似乎是隨意了些。
正說著,趙右辰也趕來了。
蕭傾宣了趙右辰,他便疾步走了進來。
”陛下,太傅有訊息了!”
蕭傾嘆了口氣,“朕知道了。”
難道趙右辰也知道太傅遇難了?
可是他為什麼一臉驚喜的表情啊?
趙右辰說完一句話之後,看到馬洪和明岫在場,便沒有再開口。
蕭傾等了一會兒,見趙右辰遲遲不說,於是會意過來。
“你們先下去吧。”她心想,趙右辰難道也知道一部分細節,這是來給她普及一下呢?
等殿中只剩下她和趙右辰了,對方又是一臉難掩的喜色,心裡便升起一點點難以言喻的感覺來。
“陛下,李青河那邊傳來訊息,太傅正在盈州和定州的交界處,此刻恐怕已經進入定州了。”
蕭傾有點懵。
“他們說太傅遇難了。”
“李青河並未提到此事。”
相比之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