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到底沒猜到第三個原因。
傅明奕笑了笑,也不說破,如此便各自安歇了。
三個人的房間是挨著的,蕭傾的房間在中間,另外兩邊一邊是傅明奕,一邊是李青河。
蕭傾在房間裡走了一圈,上下前後左右都檢查過,這才又坐到小桌旁,自己給自己倒水喝。
無先生說過,出門在外的時候,時刻都要保持警惕,每天都要檢查自己的武器是不是完好。
她拿出自己的小竹筒,正準備左右擺弄,卻突然耳朵動了一下。
她悄悄將小竹筒迅速拍進袖子裡,順勢又去拿茶壺。
窗戶那裡有響聲。
她藏在袖子裡的手握緊了小竹筒。
窗戶紙被輕輕點了一個洞出來。
蕭傾冷靜地拿起茶杯放在唇邊,用眼角的餘光去觀察窗戶那邊的動靜。
一根細細的管子伸了進來。
蕭傾心裡想:有沒有搞錯,這不是電視裡才會演的情形嗎?
這人想幹嘛,是迷魂藥嗎?想要謀財還是害命?
謀財嘛,她身上只有三個銅錢,這還是在溪縣的時候,她當著兩個官差死活不肯還給他的那三個銅錢。
當時她是擔心傅明奕直接把銅錢給兩個官差,後來在路上她想明白了,就算是破財消災,傅明奕怎麼會只給兩個官差三個銅板?
不說多少的問題,這連平均分都做不到嘛。
可是後來她要還給傅明奕的時候,他卻又不要了。
他用那種想笑出來的樣子看著她,頓時讓她惱了。
不要就不要,多大點兒事啊。
蕭傾反手又收回銅錢,什麼也不說了。
謀命嘛……她喝了一口茶水。
她都已經易容成這個鬼樣子了,無先生的高徒要是這麼容易被發現真實身份的話,她這幾年豈不是白學了?
蕭傾悄無聲息地屏息起身,呼吸放得綿長而輕緩。
她有注意到儘量不讓自己的身體在窗戶上留下陰影,即便外面的人看到,也只會以為她在往床的方向移動。
但實際上她已經挪到了窗邊。
哎喲,還真的是迷煙。
怎麼用這麼普通的東西啊……
蕭傾一邊冷笑著一邊抓緊了小竹筒,然後等待著對方破窗而入。
果然,煙氣放完了之後,對方開始開窗戶了。
一隻手順著窗稜伸了進來。
然後是兩隻手。
再然後是一個腦袋。
蕭傾迅速出手,竹筒中的絲線帶著銀針飛射出來,目標直指對方蒙得黑咕隆咚的腦袋。
對方似乎驚訝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拉絲線。
可是絲線堅韌細緻,蕭傾一用力,就在他手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緊接著,銀針便指著他的喉嚨飛過去。
對方反應很快。他一面頭往後仰,一面去抓銀針,這回不敢再碰絲線。
他兩根手指夾住銀針將絲線那一頭的蕭傾用力往過拉,頭回過來正要看她,但是當他眼角的餘光剛掃到銀針後,很快就愣住了。
蕭傾眼疾手快地一把扯下他面上的罩布,看清了他驚愕不已的臉龐。
蕭傾也愣住了。
兩人維持著一個半身在窗外,半身在窗裡,手還死死扣著另一個人肩膀的姿勢;另一個則一手拿著孤零零的黑色頭罩,一手的針筒差點要插到對方脖子上去。
他們相互看著對方,好半天沒有說話。
門突然被踢開,傅明奕提著軟劍進來,一雙冷眉透出幾分殺氣來。
然後……
李青河趕緊放開蕭傾,但是蕭傾在同時也一把推開了他,他一時不察,又正是慌亂之時,於是因為慣性一下倒栽下去。
蕭傾一驚,連忙伸出手去。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窗外傳來李青河撞到什麼的沉悶響聲,以及他隨著而來的慘叫聲。
那叫聲,不知驚起多少入眠已深的飛鳥。
蕭傾微微偏過頭,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心尖尖跟著顫了一下。
這裡可是三樓……
傅明奕卻絲毫沒有什麼同情心。
他將軟劍收回腰間,甚至還冷哼了一聲,然後快步走了過來。
“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蕭傾無奈了。
“倒是沒有怎麼樣。但是估計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