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是真的被嚇到了。
那隻帶著血的手在她面前不斷放大,她卻只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傅明奕也伸出手去,準備拉住那個孩子的手。
不對,不對!
蕭傾只恨自己為什麼之前一直磨磨蹭蹭猶猶豫豫,明明已經動搖了,怎麼就不能快一點回去算了。
現在好了,人家原主回來了,人家那肯定比她這更靈肉契合了。而且,她現在湊過去要把人趕走,那就是鳩佔鵲巢。
但是,但是!
蕭傾真心是滿心的憋悶。
可是她也很清楚,如果她就這麼放任地看著的話,這個傢伙會因為滿身的怨恨傷害到旁邊的人的。
首當其衝的就是傅明奕。
傅明奕長的那麼好看,要是就這麼被傷害了的話,多麼可惜。
再說,傅明奕不是很厲害嗎,只有他欺負自己的份兒,她就好像從來沒有鬥過他的,怎麼能讓他被別人欺負?
蕭傾腦子裡飛快閃過這些自己都還沒意識到到底是為什麼的各種念頭,但是這一刻,她無比希望自己能擁有對抗狂風的力量。
覺音,李青河,還有那隻什麼幽陰之鳥……
不管是什麼,誰來幫幫我啊啊啊!
“不要牽她的手!”蕭傾大叫著,真是急得每根頭髮都豎起來了一樣。
“蕭傾”對她笑著,將指尖一根一根搭在了傅明奕的掌心上。
蕭晏在門外看到“蕭傾”微微抬著下巴往前看的目光。
雖然他不知道“蕭傾”在看什麼,但是他本能地感覺到小皇帝的不同。
這種感覺很微妙。
蕭傾自己可能感覺不出來,但是蕭晏長期生活在宮中,又在冷宮中掙扎求生,見多了宮中各式各樣的人。他曾看到過被天和帝看成一雙掌中明珠的雙胞胎。
其實他被傅明奕帶回南華宮的時候,初見蕭傾是有些本能的疑惑的。
但是現在,那種面對那對雙胞胎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忍不住挺直了肩背,雙手疊合在身前緊緊握了一下,身體裡的每一處細胞似乎都緊張起來。
對於蕭晏來說,這可能是血統的敏感。
面對蕭傾的時候,他沒有這種感覺。
“陛下……”傅明奕感覺到掌心手指的涼意,他抬頭去看“蕭傾”的眼睛,只見她半闔著眼淡淡地看他,眼底的溫度似乎與她的手指一樣。
可她卻還是笑著的。
“太傅。”她輕緩地出聲,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所以這時候出口的聲音有幾分陌生的古怪感。
傅明奕的心沉了下去。
他微微低頭,只沉默了一會兒就緊緊握住了“蕭傾”的手。
可憐的蕭傾任憑狂風迎面,綁好的頭髮也隨之散開來四面飛舞,除了緊緊抓住門,眼睜睜看著太傅將“蕭傾”輕輕地牽下馬車外,竟然什麼也做不了。
“喂!他沒有殺你,你告訴我誰殺的你,我幫你報仇總可以吧?”蕭傾還在做最後的努力。
“蕭傾”理都不理她,只優雅地站在馬車的門邊,皺眉地看向旁邊的馬洪。
馬洪也愣了一下。
“跪下。”
“蕭傾”臉上有種被冒犯的不悅和將冒犯之人處置掉的陰狠。
蕭傾也驚了一下。
馬洪到底是在宮中待過的,雖然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是他很快意識到“蕭傾”的意思。
他趕緊緊靠著馬車趴跪在了地上。
傅明奕的眼中風雲驟起,卻又不得不快速地將各種情緒都壓下去。
“蕭傾”便踩著馬洪的背,又用腳往下壓了壓,這才走了下去。
她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力氣並沒有多麼大,但是她踩在馬洪背上往下壓的力道卻幾乎壓垮了馬洪的意志。
馬洪更彎了幾分脖頸,整個身軀都俯跪得更低了。
蕭傾訝異地看著這一幕,再看到明岫震驚的眼神,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她自己不喜歡踩著人下馬車,所以自從寄居在這個小皇帝的身體裡以來,除了開始幾次為了適應環境勉強照做了之外,後面都漸漸拒絕掉了。所以她身邊的人也都知道她的這個習慣。
她是寧願自己跳下去也不願意踩著人下去的。
所以後來,只要是她坐的馬車在下馬車處都有一個低一點的臺階。
她明明可以自己走下去的!
“蕭傾”繼續看向蕭晏,她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