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本的前半部分,的的確確就是那正兒八經的《鋼鐵廠安全生產守則》,上面印著熟悉的條款、規範,還有一些鋼鐵廠生產操作方面的注意事項,一切都和正常的守則內容無異。
可當翻到後半部分的時候,畫風突變,出現的全是翻譯後的外國讀物,排版也是國外讀物那種風格,明顯是另外一本書的內容被拼接在了後面。
特意做偽裝,還藏起來,顯然這本守則並不簡單。
江靜薇一邊在心裡暗自感嘆著趙國安的狡猾,一邊將辦公室裡之前翻找出來的那些檔案,全都按照原來的樣子一一擺放回去,檔案櫃裡的檔案也都歸位,抽屜關好,桌面整理得整整齊齊,盡力讓這辦公室恢復到她進來之前的模樣。
做完這一切後,江靜薇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鋼鐵廠,快步往家走去。
江靜薇一路疾行,眼看就要到清水衚衕了,可就在這時,她那原本快速邁動的腳步卻突然放慢了下來。
她緩緩轉頭,目光朝著路邊的一個男人看去。
那男人穿著倒是頗為體面,一身剪裁得體的衣服,看上去整潔又利落,皮鞋也擦得鋥亮,手裡拎著一個大箱子,可最讓人矚目的是,他的個子卻很矮小,在人群中顯得頗為突兀。
江靜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後,就再也移不開了,總覺得這個人的眉眼之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彷彿在哪裡見過一般,可一時之間又實在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兒有過交集。
江靜薇一邊繼續慢慢走著,一邊在腦海中飛速地思索著,試圖從記憶的角落裡翻找出關於這個人的線索來。
隨著思索的深入,她的腳步也變得越來越慢,就好似被什麼東西給拖住了一樣,最後,乾脆直接停下站定在了原地。
突然,她的腦海中像是閃過一道靈光,瞬間想起來了。
這個人的眉眼、身形,分明就是之前在山裡跑掉的那頭日本野豬。
沒想到如今他居然在這裡出現了,也不知道是想做什麼。
想到這裡,江靜薇心裡湧上一股警惕,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就在這時,那頭野豬突然伸手攔住了一個路過的行人,臉上堆起一副看似和善的笑容,客客氣氣地出聲問道:“同志,你好呀,我想向你打聽個事兒。請問鋼鐵廠是在哪個方向呀?”
他這一口中文說得那叫一個字正腔圓,吐字清晰,語調也把握得恰到好處,要是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任誰聽了都會覺得他就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呢,根本不會起什麼疑心。
那路人也是個熱心腸,聽到詢問後,便停下腳步,很耐心地指了指鋼鐵廠所在的方向,詳細地告知了具體的路線。
那頭野豬聽後,臉上立馬露出感激的神情,連連點頭向路人道謝,隨後便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抬腳往鋼鐵廠那邊走去了。
江靜薇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心裡暗自思忖著,這日本野豬打聽鋼鐵廠的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說不定又在謀劃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她當下也顧不上別的了,果斷地轉身,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與那野豬保持著一段距離,生怕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的蹤跡。
然而,讓江靜薇沒想到的是,那頭野豬走到鋼鐵廠附近後,卻並沒有繼續朝著鋼鐵廠的大門前行,反而是在周邊轉了轉,最後停在了一個院子跟前,抬手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從裡面開啟了,野豬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什麼異常後,便抬腳走了進去,那院子的門隨後又緊緊地關上了。
江靜薇心中的疑惑更甚了,她迅速的靠近那個院子,在確定周圍沒人後,直接隱了身形,跟了進去,她要看看,這野豬到底在裡面搞什麼鬼名堂。
江靜薇悄無聲息地潛入院子,時機正巧,那頭野豬正跟著一個男人匆忙往屋裡走去,兩人行色匆匆,身影一閃便進了屋子,隨後那扇門便被重重關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院子當中,有個女人正坐在矮凳上剝玉米,她看似心無旁騖地幹著手裡的活兒,可那眼神卻時不時地往院門口和四周瞟去,透著警惕的光,顯然這是個放風的,只要稍有異樣,估計立馬就能給屋裡的人傳遞訊息。
江靜薇越過她,剛來到屋子近前,屋內隱隱傳來的對話聲便清晰地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先是一個帶著些粗嘎的聲音急切地問道:“廣田君,東西你帶來了嗎?”
廣田野豕馬上回應道:“帶來了。”
說著,還用手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那個皮箱,緊接著語氣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