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江靜薇身後的人,正是張玉萍。
此刻的她,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圍巾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眼睛,以及眼角處那一大片觸目驚心的青紫。
那青紫的痕跡在白皙的面板上顯得格外突兀,彷彿是一塊醜陋的印記,訴說著她這段日子所遭受的痛苦。
這幾天,張玉萍過得那叫一個悽慘,她簡直快被趙國安給打死了。
每次回想起趙國安那憤怒到近乎扭曲的面容,還有那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的拳頭,她就忍不住渾身顫抖。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有人這麼看不慣她,還神不知鬼不覺地給趙國安也送了那些照片。
那些照片就像是一顆顆炸彈,徹底引爆了趙國安心底的怒火,而她,就成了這怒火的直接承受者。
她心裡又氣又怕,氣的是那個送照片的人,害得她遭受這般折磨;怕的是趙國安那陰晴不定的性子,萬一哪天又發起瘋來,自己怕是真的要被打死了。
所以,她明知道那個姓田的不安好心,還是積極的尋找江靜薇的蹤跡,她覺得,只要江靜薇能過得不幸,那她所受的痛苦就不那麼難熬了。
張玉萍琢磨著江靜薇日常肯定得買東西,而供銷社就是個絕佳的蹲守地點。
於是,她就這麼在供銷社附近守著,一等就是兩天。
這兩天裡,她像個執著的獵手,眼睛緊緊盯著供銷社進進出出的人群,絲毫不敢鬆懈,終於讓她等到了人。
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小心翼翼地跟在江靜薇身後,一路觀察,終於確認了江靜薇的住址。
之後,她便一刻也不敢耽擱,立刻朝著之前見到廣田的那個路口匆匆走去。
張玉萍到了那個路口的時候,時間還早,她不想回家去面對變得凶神惡煞的趙國安,所以,去了不遠處的國營飯店,買了碗麵,一邊吃,一邊瞅著窗外。
終於,她看到了廣田,立刻跑了過去。
廣田沒想到張玉萍動作還挺快,愉市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可這才幾天,她就找到了繼女的蹤跡。
看來,這張玉萍對她這個繼女的厭惡程度,遠超他的想象啊。
廣田不動聲色地記下張玉萍所說的江靜薇的地址,不經意間,目光落在了她眼角那塊明顯的青紫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似關切地問道:“這是你男人打的?”
張玉萍心裡 “咯噔” 一下,下意識地低下頭,趕忙抬手往上攏了攏圍巾,試圖遮住那片青紫。
她的心中湧起一股對廣田深深的恨意,若不是因為他逼迫自己,自己又怎會落到如今被丈夫毒打的境地。於是,她口氣生硬地說道:“不是,是我不小心撞的。”
廣田怎會分不清撞傷和打傷的區別,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後壓低聲音,繼續追問道:“他對你不好?”
張玉萍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狠狠地瞪了廣田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不關你的事。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找到了人,以後,你我就當從來不認識。”
說完,她轉身便要走,多一秒都不想和廣田待在一起。
然而,她剛邁出一步,就感覺衣袖被人用力拉住。“你做什麼?”
張玉萍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用力甩開了廣田的手,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憤怒。
廣田被張玉萍甩開手後,卻並不惱怒,反而臉上浮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又向前湊近了張玉萍一些,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有些曖昧,他壓低聲音,幾乎是貼著張玉萍的耳朵,小聲說道:“你男人對你不好,你不如,跟了我?”
那聲音帶著幾分蠱惑,就像一條冰冷的蛇,絲絲滑滑地鑽進張玉萍的耳朵裡。
張玉萍聽到這話,像是被火燙了一般,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廣田,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憤怒。
她壓低聲音道:“你別胡說八道!”
廣田卻依舊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臉上掛著那令人討厭的油膩笑容,雙眼緊緊盯著張玉萍,眼神中滿是赤裸裸的慾望。
“我是說真的,你要是跟了我,錢隨便你花,家裡也有保姆,不用你幹活,你要做的,就是把我伺候好。”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張狂。
說罷,他像是炫耀一般,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鼓囊囊的錢包。
那錢包皮質考究,一看就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