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推移,年味兒如同裊裊炊煙,漸漸在空氣中散去。凜冽的寒風也變得柔和起來,暖陽開始頻繁地光顧大地,天氣愈發暖和,彷彿一夜之間,春天的腳步就近了。
這天,陽光正好,灑在清水街的青石板路上,泛出淡淡的光暈。沈元庭身著筆挺的軍裝,身姿挺拔,與一位年長些的軍人並肩走來。
這位劉政委看上去五十來歲,面容和藹,眼神中透著沉穩與睿智,身上散發著久經沙場的威嚴氣息。
兩人徑直來到江靜薇家門口,沈元庭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 “吱呀” 一聲開啟,江靜薇看到沈元庭,眼中閃過驚喜,然而,當她注意到沈元庭身旁的劉政委時,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沈元庭見狀,趕忙微笑著介紹道:“靜薇,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領導,劉政委。”
劉政委微笑著點了點頭,眼神裡透著溫和,說道:“你好啊,小江同志,經常聽元庭提起你呢。”
江靜薇瞬間反應過來,有些侷促地笑了笑,趕忙說道:“劉政委您好,快請進。”
說著,側身讓兩人進屋。
一進屋,沈元庭就熟門熟路的從櫃子裡拿了杯子,給劉政委倒了水。
劉政委接過水杯,輕抿一口,不經意間抬眼,給了沈元庭一個揶揄的眼神兒,那眼神彷彿在說:你小子對這兒挺熟啊。
沈元庭被這眼神瞧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憨笑兩聲,隨後走到江靜薇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坐姿端正卻又帶著一絲緊張。
劉政委放下水杯,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和藹的笑容,目光在江靜薇和沈元庭之間來回掃視,緩緩開口說道:“小江啊,今天我跟元庭來,就是想看看我們的大功臣,順便呀,問你點兒事兒。”
他的聲音沉穩而溫和,讓人覺得很親切。
江靜薇一聽,立即道:“您想問什麼,直說就是了。”
她微微坐直身子,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整個人落落大方。
劉政委眼裡閃過一絲讚賞,開口道:“好,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他頓了頓後,道:“小江同志,我想問的是,趙國安的事情,包括那些密信,你是怎麼發現的?”
江靜薇聞言,神色微微一斂,腦子飛快的編了一個過程,然後緩緩說道:“以前我在趙家就是個小透明,除了他們撒氣的時候,平時都沒人正眼看我。我是在做家務的時候發現這些密信的。當時,我打掃主臥,是在炕櫃後面的一個牆洞裡發現的。”她微微停頓,似是在回憶當時的場景,接著說道:“只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是密信,恰巧 趙國安回來,看到我在炕櫃那裡後,發了好大一通火。沒過幾天,我就被送到了鄉下張玉萍的孃家。這一去就是三年……”
江靜薇微微眯起雙眼,思緒如潮水般湧動,開始緩緩講述。
她的語調不疾不徐,聲音輕柔卻又帶著一絲歷經磨難的沉穩。
話語之中,七分真,三分假,不能被人知道的地方,則被她巧妙地模糊、修飾,看似順理成章,實則暗藏玄機。
劉政委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全神貫注地聆聽著。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江靜薇的臉龐,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時而微微皺眉,時而輕輕點頭。
沈元庭坐在一旁,隨著江靜薇的講述,心也被深深揪起。
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江靜薇,聽著她那些艱難的經歷,眼眶漸漸泛紅,臉上不由自主地浮起心疼的神色。
那眼神裡,滿是對江靜薇過往遭遇的憐惜,恨不得能替她承受那些痛苦。
終於,江靜薇結束了這段精心編織的講述。
屋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聽見窗外偶爾傳來幾聲鳥鳴。
過了片刻,劉政委才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讚賞:“小江同志,你真是一位堅強樂觀的好同志,不光身手好,覺悟還高,怪不得小沈會打你的主意。”
幾句話,把室內的凝滯氣氛瞬間打破。
江靜薇聽到這話,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沈元庭。就在一轉頭的瞬間,她毫無防備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在這一瞬間被千言萬語哽住了喉嚨,只能用眼神傳遞著他內心深處對江靜薇的疼惜 。
江靜薇燦然一笑:“那說明我確實很好,不然,也不會讓優秀的沈同志對我青眼有加。”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