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抬頭看去,果然如許寒山所說。
在他們停止追趕後,原本正快速在天花板上奔跑的鬼嬰,也放慢了腳步,腳印變得密集。
“雖然很遺憾,但這條線索就到這裡了。”
沈正毅拉住阿樂,站到許寒山身旁,三人一同抬頭看向腳印。
那青灰色腳印更加密集了,似是在原地踱步等待。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這道長廊時……
一隻纖細蒼白的右手,出現在眾人身後,“砰”一聲,狠狠關閉廊口外門!
“壞!”
幾人都被嚇了一跳,頓時滿頭大汗。
前面有鬼嬰引路,後面有人封路,他們的處境不言自明。
許寒山只想狠狠打自己幾個巴掌,已經退到門口了,為什麼不多走一步走出去呢?
“看來有人不想讓我們走。”
他狠狠推門,大門紋絲不動,只得一邊向前走,一邊咬牙說道:
“這道長廊兩頭都有門,這邊被鎖住,我們就必須快點從那邊逃離,否則有可能被鎖在長廊中央,徹底變成甕中之鱉。”
“而且我不明白,這個人鎖門的意義是什麼……這棟樓結構複雜,四通八達,只鎖一道門,根本不影響我們逃脫。”
“可能……”
沈正毅邊走邊沉思:
“可能是有什麼東西,想讓我們親眼去看。”
“想必你也經歷過這種事。不同的鬼,執念和故事各異,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它們不僅可能幫到我們,還可能自相殘殺。”
“希望這次就是這種情況……”
其他人低頭無言,大家都知道,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穿過長廊後,眾人來到產房區域。
頭頂青灰色腳印,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產房區域從眾人腳下算起,一直延伸到數百米前方,白色天花板,白色的牆壁,兩側是無數小房間,每個小房間門口都是一個白色的推拉門。
門上有一塊玻璃,可以看見裡面情況。
靠近許寒山的房間裡,一片空蕩,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張發黃的床鋪,床頭櫃上,擺放了一個老式油彩花瓶,旁邊是果籃,其中水果早已腐爛乾癟,膿液順著桌臺流到地板。
幾人又看了附近十幾間產房,情況都差不多,這些單人產房似是很久沒被使用過了。
前方,哭聲越來越大。
循著哭聲,許寒山沿牆角走到一間房間前,探頭看去,頓時一驚!
這是一間少見的多人產房。
房間足足有三四百平方米大,包含了一百個左右床鋪,床鋪間縫隙狹小,只能勉強通人。
數十名醫生和護士正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臉上依舊是那種……冰冷僵硬的職業微笑。
阿樂認真看了房內幾眼,猶豫著問道:
“我說……你們有沒有發現?”
“這,這是一個產房吧?雖然佈局很奇怪,但好歹是個產房。”
“既然是產房,床上的病人就都是孕婦了,沒有錯吧?”
“可是踏馬的,為什麼床上有一半的人都是男的?”
許寒山定睛看去。
阿樂沒說錯,床上一半女人,一半男人。
女人不必多說,懷孕的樣子他們早就在各種地方見過。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還有男效能夠懷孕。
一個個挺著大肚子的男人躺在狹窄發黃的床鋪上,因為腹部有肌肉的原因,他們的肚子看起來並沒有女性那樣明顯隆起,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胖子。
離眾人這道門最近的床鋪上,就是一個男性患者。
他額頭全是汗水,面色蠟黃,雙鬢髮白,臉色僵硬,嘴巴一張一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許寒山不由得想起……待崽的羊羔。
男人汗水越來越多,雙腿不自然地抽搐顫抖。
一位醫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帶著一名護士,微笑地來到男人身邊。
三人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過去很長時間才重新抬起頭來。
醫生從口袋掏出一把手術刀,這把刀似乎已經在其他人身上用過多次,不僅刀刃沾著血跡,還能隱隱約約看到刀柄上有黃色的鏽痕。
醫生嘴角向下彎曲,笑容變得扭曲暴戾,抄起手術刀就衝著肥胖男人肚子上,一刀刺了進去!
男人還是沒有任何表情,但是身體卻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