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三人都沒什麼興致。
他們死裡逃生,本該充滿喜悅,奈何二副說的那些話,在他們內心蓋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雲。
遊輪上的人際關係,實在是太複雜。
他們還沒搞清楚遊客和演員的問題,船員那邊又有了新發現。
“哥……你說,船長和二副他們是不是鬧崩了?”
吳謙嘗試著分析。
“聽得出,二副早就發現了我們不是船員,那天他只是裝個樣子。可不可以理解成……他也在找後路?既然船長那邊不通,他只能寄希望於我們身上。但我想不到,我們身上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可惜啊!我當時只顧著離開,應該多問二副兩句。”
“誰敢問?我反正不敢。”
阿樂咂吧咂吧嘴,叼起一根菸點燃,雙手抱頭,悠閒地走著。他現在都覺得後怕。
如果二副沒出現,或者二副對他們展露出敵意來,今晚結果只怕會……非常恐怖。
“當時那情況,咱們能順利離開,就燒香拜佛吧。換了誰來都不敢多嘴。”
“唉,所以說,我就不喜歡來這種大地方做任務。線索多,又太零散。船長和船員都是開船領工資的打工人,哪來這麼多矛盾……不對,等一下!”
他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許寒山,眼裡泛著精光。
“小子,昨天你是不是說,這艘船上的船長,和船長室照片裡的船長,長得不一樣?”
“對,雖然沒看到正臉,但是那個人無論身材還是髮型,都有很大區別。”
阿樂右手成拳,狠狠拍在左掌上,恍然大悟道。
“這不就明白了嗎!船長人被換掉了,所以才和副手關係不咋樣!”
“我可真他媽是個天才!”
許寒山沉默了一會,似乎在猶豫怎麼措辭。
“阿樂。”
他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這個我們早就知道了……”
阿樂一陣鬱結,低下了頭,煙都耷拉下來。
許寒山撫摸著樓梯浮雕,語氣平靜。
“其實我好奇的是,二副說,他們和船長的關係最近不太好。這句話有蹊蹺。”
“最近不太好……可以理解為,以前關係還行。說明雖然船長不知道什麼原因變了,但他們之間,還是有一些情感上或者利益上的關係。”
“還可以再一步理解……船長和他們的關係最近不太好,有沒有可能,船長和別人達成了一些合作,放棄了原有的副手?”
“那麼這艘船上,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謙和阿樂聽著分析,後背慢慢滲出冷汗。
答案他們已經猜了出來,就是不敢相信。
“哥,你是說……”
“這怎麼可能?”
許寒山又邁上一階樓梯,沉聲說道:
“沒錯。最近,我們一行房客上船了。”
“船長的合作物件具體是誰,還不知道。首先可以先排除掉我們三個,咱們天天都在一起。那幾個死者當然也可以排除……人都死了,還合作什麼,誰會和一個屍體去合作。”
“至於雪子……有可能,但不一定。”
說到這,他目光一閃。
“醒來時,我看到雪子身旁有兩個同伴。一個是矮矮的女孩,染了一頭綠色頭髮,人群裡非常扎眼。另一個是一名始終夾帶著黑色公文包的男人。”
“我想就是這三個人之一。”
“聰明啊!小子!年輕人腦子就是轉得快!”
阿樂一把拍在許寒山肩頭。
“明天咱們想個辦法,從他們嘴裡套出話來!”
許寒山輕輕點頭,內心卻不太平靜,另外一隊和他們相比,已經有了巨大的優勢,現在這個時機向他們套話,只怕沒那麼容易。
三人走到各自房間門口,互相道了晚安後,關上房門。
許寒山開啟房間頂燈,脫下衣服,在廁所不斷搓洗。今天發生的詭異事情實在太多,後背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味道不太好聞。
把衣服掛在廁所浴霸下方後,他來到床上,擺弄起之前從船長室獲得的那隻衛星電話。先前他已嘗試過多次,但電話總是打不通。
他熟練地開機,找到衛星電話通話記錄,一個個撥了過去。在不知道海上救援人員號碼情況下,他只能這麼做,然後寄希望於岸上的指揮中心可以及時發現這段通話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