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門外程家人出口威脅,龍非離半眯著眸子,他整個身子半倚著,胳膊垂落一旁,修長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一旁的茶几上。
這一批罪奴,確實是為他打掩護的。
程家也並非罪不可恕。
但……
程家人太蠢,這樣蠢的人怎麼會是這個丫頭的親人?
程瀟返回朱恆身旁,蹲下身子,語氣猶如地獄而來的修羅:“說還是不說?”
朱恆很沒骨氣的被一個小丫頭震懾住。
他嚥了咽口水,整個身子微微發抖。
“朱大人,藥效發作了,看來你是想嘗一遍生不如死的滋味。”
朱恆咬著牙,他在等,等胡人行動,等他們從地道衝出來救他。
“行吧,既然你老不願意開口,那我們便這般耗著吧。”
說完,程瀟站起身,任由朱恆疼的在地上打滾。
“老大,萬一外面的人衝進來怎麼辦?”
程瀟大聲回答:“等他們衝唄,他們衝進來,就代表他們預設城主勾結胡人的罪名。怕什麼,正好我們撥亂反正。”
這不就是龍非離想看到的嗎?
“我再說一遍,放了我們城主,否則,外面的人,我全殺了。”
聽聲音,又是剛剛動手那人,他話剛落,慘叫聲響起。
“阿杰,阿杰。你們這群畜生,我們都是大齊人,你們居然投靠胡人,叛徒,賣國賊。”
是宋澤的聲音。
屋子裡的眾人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他們此刻的處境。
他們的同伴死了一個。
縱使他們以前見過這般生死別離,但現在不同啊,現在他們有厲害的程姑娘,總以為什麼事情都能順著他們的心意發展。
可現實卻給了他們狠狠一擊。
在絕對強勢之下,他們沒法全須全尾的完成任務。
只要是將士,那麼死傷在所難免,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能活到下一次行動。
程瀟盯著窗戶,眼尾發紅,她咬著牙,沉聲下令:“所有人對時間!”
“是!”
“現在七點三十分,八點準時行動。”
程瀟說完,走到屏風裡側。
“希希,把東西給我吧!”
她本來不想用,但是現在沒有辦法,既然找不出地道,那便毀了吧,毀了總比留著給胡人行方便好。
城主府這麼多人,她並不想傷及無辜,但如果再不行動,死的很可能就是他們。
昨晚忙碌了一晚,程南希見天亮了知曉他們肯定會餓,把半夜收到的東西捆綁好放在一旁,也沒著急回酒店,而是用手機下了三十份外賣。
“老規矩,先吃東西,吃飽了,一會兒同我殺出去。”
“是!”
外面又有一個罪奴被抹了脖子,跪在地上的人嚇的瑟瑟發抖。
他們不敢叫囂,卻被府兵強迫著要他們向屋裡的人求救。
“程瀟,你讓辰王放了他們城主吧,他們已經答應,只要放了城主,他們就饒我們一命。”
“辰王,你是大齊的辰王,你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的人慘死在自己人刀下啊。”
“程姑娘,你可憐可憐我們放了他們城主吧,我和孩子給你磕頭了。”
“小妹,小妹,你快救救四弟,他們要殺了他!”
“程瀟,你有氣你衝我來,能不能把城主放了,給我們程家留一條活路?”
……
程瀟強忍住衝動,拿著筷子的手捏成了拳。
她從未想過害誰,也沒想過救程家,但她並不喜歡這般被逼迫,就像一切生殺大權掌握在她手裡一般。
手中是程南希喊的牛肉麵,勁道爽口,湯汁美味。
如果不是在這般緊張的局勢下,她一定慢慢品嚐。
“啊,四哥,四哥,你醒醒!”
“四啊,孃的文強,你撐住,你別死,娘不許你死。”
外面慘的像人間地獄,屋裡卻食物飄香,有人吸了吸鼻子。
“馮將軍,你可有聞到香味?”城主府吳管事立於一旁搓著手問。
被這群人折騰了一晚上,別說他累,把城主府團團圍住的府兵也累。
尤其是天一亮,到了早飯的點兒,個個睡眼朦朧,飢腸轆轆。
馮中啟嗅了嗅,沉著臉質問:“不是城主府的後廚傳來的?”
“應當不是,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