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盛君川這麼一吼,我這才徹底回過神來。我抬頭看了看盛君川手裡閃著寒光的長刀,又低頭看了看簫凌曦環在我腰上的手,終於後知後覺地弄明白眼下是一種怎樣尷尬而詭異的局面。
我驚慌失措地從簫凌曦腿上彈了起來,正欲伸手拉住盛君川的時候卻被簫凌曦半道截了胡——他輕輕握住我的指尖,望向我的目光百轉千回,“我知道自己曾經騙過你,也做過不少傷害你的事。但你能不能最後再給我一次機會,別走好不好?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沒等他說完,盛君川迅速劈出一記手刀打掉了他的手,將我拉至身邊,然後目露鄙夷的瞥看著他,語氣更是相當不善:“你給我離她遠點,少在她面前惺惺作態!你這種人除了虛情假意之外也就還剩下欺騙和利用了吧?我並不認為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說完拉著我的手就欲轉身離開。
“閣下此言差矣。本王對琉璃從來都不是虛情假意。至於有沒有欺騙利用、有沒有話可說又與閣下何干!”簫凌曦身形一動,瞬間就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隨後他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般,忽然伸手扯掉了盛君川的面紗,仔細端詳了片刻,然後往後退了兩步,挑起眉睜大眼,做出一副極為震驚的模樣,就連聲調都難得的提高了不少:“閣下莫非是盛大將軍?!嘖嘖,這身打扮還真是挺適合你的。本王居然未能一眼認出來,慚愧慚愧。只是沒想到兩三年未見,大將軍如今竟然改頭換面成了這般模樣……還挺可愛的。”
雖然他演出了一副意料之外的驚訝,但眼底卻是毫不掩飾的揶揄。很明顯,他早就知道了面前這個男扮女裝的人是誰,卻故意說這些陰陽怪氣的話來膈應盛君川,擺明了是存心的嘲弄。
說著他將面紗隨手一拋,又從懷裡拿出絲帕,細緻地把兩隻手都擦了一遍,然後十分嫌棄地把絲帕也丟在腳邊。最後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摺扇,單手展開搖了搖,重新換回漫不經心的姿態,滿臉不屑地瞥了一眼盛君川,“只是這動不動就發火的暴脾氣與衝動武斷的性子跟之前倒是沒什麼兩樣。”他轉動眼眸,熾熱的視線落在了我臉上的某處,意有所指地開口問道:“這頭脾氣不好又愛亂咬人的狼狗怎麼還留在身邊?要是姑娘不忍心處置的話,本王倒是很願意效勞。”
這種含沙射影的比喻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在車古國的那個夜晚忽然在腦海中閃現,莫非他指的是……我不自覺地低下頭摸了摸下唇,在靠近嘴角的地方立刻傳來一陣皮肉撕裂的火辣痛感。我忍不住“嘶”了一聲,這才回想起這是剛剛換完衣服出門前被盛君川摁在門板上又親又咬時留下的痕跡。想到這,我的心跳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耳根也悄悄地紅了起來。
盛君川不爽地皺起眉,順著簫凌曦的視線偏過頭看了我一眼,在發現我的小動作之後瞬間也明白了簫凌曦在說什麼。他頓時惱羞成怒,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臉上的神情也由不自然變成了極不自然。“簫凌曦!你簡直是……”盛君川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眼底湧動著憤怒的紅光,手中的長刀眨眼間就已經架在了蕭凌曦的肩膀上。
哎,這兩人怎麼回事?見面不過十分鐘就要鬥個你死我活。我連忙拽住盛君川的手臂,朝他搖了搖頭,然後用口型告訴他一定要冷靜,千萬彆著了簫凌曦的道。盛君川渾身僵硬得像塊石頭,但還是十分不情願地放下了手臂。
“哼!難道本王說的不對嗎?”簫凌曦斜睨著盛君川,眸光流轉閃過一抹寒意,涼薄的聲音隱隱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意和明目張膽的威脅,“差點忘了告訴你,若是沒有本王的允許,縱使大將軍有通天的本領也休想踏出這間屋子一步,更別說你還妄圖帶著她一起離開!”緊接著他便把目光久久地停留在我身上,眸底翻滾著欲言又止的情愫如海水般洶湧著朝我襲來,語氣也立刻軟得宛如懇求一般,“本王還有話未說完。”
我沉默的與簫凌曦對望著,沒有語言,沒有表情,但心裡早就亂成了一團麻,思緒也飄到了九霄雲外。其實我一直都明白,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純粹,摻雜了太多的是是非非、真假難辨的東西。盛君川指責蕭凌曦虛情假意,還說他只有欺騙和利用,但其實我對簫凌曦又何嘗不是如此?自打第一次在萊金閣見到“錢掌櫃”並知道他是我的攻略及任務物件之後,我便開始刻意地接近他、討好他。
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跟他說實話,並且在他問起我對他抱有什麼樣感情的時候,我也沒有如實相告,再到後來更是利用了他的關係和手段才能成功拿下車古國。那時的我只想著快速刷滿好感度,然後儘快幫他完成心願,從而擺脫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