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置疑的吧?”
察覺到手腕上的力道放鬆了一些,曹月知道盛君川對自己的話已經信了幾分,連忙趁熱打鐵,加快了語速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盡數交代清楚:“大人要我轉告大將軍,他自有辦法救葉姑娘,所以請大將軍於寅時三刻到宮外西南角處的槐樹下等候。到時大人會派人接應,他會告訴大將軍接下來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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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他倒是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盛君川甩開了曹月的手,重新拿起酒杯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隨後極為不爽地斜睨著曹月,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滿滿的冷笑,“你家大人外表人畜無害實則誰都想害,心眼多到數都數不清,還能有失算的時候?只怕此番變故也是他有意安排的吧!”
雖說曹月心底對簫凌曦極其的仰慕和尊敬,但也不是個無可救藥的戀愛腦。她明知道盛君川所說的話是事實,卻連一句辯解的話也不敢說出口,只好心虛地低著頭迅速退出了大殿。
就在曹月離開後不久,殿內忽然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盛君川放下酒杯,循聲望去,原來是趙華棠和簫凌曦一前一後回到了宴會中。
只是兩人的神情看起來截然相反——趙華棠黑著臉,走得又快又急。待回到位於高臺之上的龍椅之後便開始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眼神也越發顯得陰鷙狠毒。一旁負責伺候的宮女更是戰戰兢兢,嚇得渾身發抖,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惹來殺身之禍。
而簫凌曦倒是一如既往的泰然自若,坐下之後還微笑著攬過郡主的肩膀與她咬起了耳朵,大概是見她憂心忡忡而出言撫慰吧。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效果簡直立竿見影。前一秒還愁眉不展的郡主很快便笑逐顏開,頰邊甚至還添了幾抹羞色,想來定是被簫凌曦的花言巧語哄得心花怒放。
“巧言令色!”盛君川不屑地用鼻子哼了哼,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就像是在看一場無聊的戲碼,隨後便在心底言簡意賅地做出了評價。
此時的晚宴已接近尾聲,殿內的彩燈如同流螢,閃爍著迷離的光芒。觥籌交錯間,戴著各式各樣偽善面具的人們在你來我往的試探著彼此的態度與想法。每個角落都散發著陰謀的味道,整座皇宮也沉浸在虛偽又膚淺的氣氛中,就像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每個人都在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盛君川的耐心更是早就被應接不暇的無聊交際消磨得一點兒都不剩。也不知道是受到了簫凌曦的指使還是那些大臣使節們當真如此崇敬盛君川,自打晚宴開始後不久,盛君川手邊的酒杯就幾乎沒有閒置過。它不斷地被盛君川拿起又放下,被斟滿酒水之後又再次被拿起放下,如此反覆不曾停歇。
盛君川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也懶得理會到底與多少個慕名前來客套的人寒暄過,此時此刻能讓他心心念唸的只有一件事而已。
酒勁上頭使得盛君川產生了強烈的不適感,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視線也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他用力地甩了甩頭,微微眯起眼睛,瞥了一眼仍在人群中談笑風生的簫凌曦,寒潭一般深沉的眸中似有火光稍縱即逝。
趁著賓客們的注意力都在簫凌曦身上,暫時也沒人來找自己敬酒,盛君川趕在大腦最後一絲清明消失之前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場令人生厭的宴會。
不知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簫凌曦在應酬之餘將目光不經意地掃向盛君川之前所在的位置。在看到預料中的空空如也的座位之後,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與此同時瞳孔中的光彩也逐漸黯淡了下去,似乎有種不知名的情緒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
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出皇宮的大門,盛君川迅速閃進暗處的角落,將自己完美地融進黑暗中。緊接著,他摸索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隨後又從裡面拿出一顆白色的藥丸放進口中。他緊閉雙眼,背靠著宮牆,一隻手扶住額頭,指尖緩緩揉捏著發脹的太陽穴,另一隻手則無力地垂在身側。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陣涼風襲來,盛君川瞬間覺得清醒了不少。他倏地睜開眼睛,神使鬼差地抬起頭望了望夜色漸濃的天空。
今晚的夜空中絲毫不見星光,更遑論明月,只有無比慘淡的墨色愁雲層層疊疊地籠罩在頭頂。在這片黑暗中央,忐忑與惶恐如潮水般席捲而來,盛君川被牢牢包裹在其中,險些透不過氣來。
穿越過來十多年了,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體會到了“提心吊膽”的含義。盛君川頓時覺得懊惱非常,只怪自己當時怎麼沒有堅持己見,怎麼就心軟答應了那個荒謬的請求。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吃,時間不可能倒流,盛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