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笑吟吟地為我捋了捋頭髮,柔聲說道:“這麼緊張做什麼?雖然我喜歡殉情的那段,可今天只演洞房花燭。放心,我才不會在這大好的日子裡讓你掃興。不過,”他話鋒一轉,眼中浮現一抹戲謔:“宋亦晨已經準備上臺表演了,難道你就打算一直這麼看著我麼?他可是會傷心的。”
我連忙扭過頭,將視線投到了戲臺之上,可心中的鼓依然打個不停,手指緊扣著錢掌櫃的手不放,生怕一個鬆手他就會消失不見。
彷彿是察覺出我的小心思,耳畔傳來一聲輕笑,錢掌櫃語帶調侃地說道:“不用這麼使勁,我跑不了的。我這輩子已經栽在你的手裡了。”聞言我正要回頭斥他又不正經,他卻將另一隻手按住我的後腦,不讓我回頭看他,帶著笑意低語道:“看錶演。有什麼話待會再說。”
我只好先將注意力轉移到正在戲臺上佈置道具的宋亦晨身上,心想著待會一定要和錢掌櫃再好好說道說道。
等宋亦晨好不容易佈置好了所有的道具,戲臺上早就已經是滿滿當當了。望著戲臺上五花八門的東西,我不禁心生疑惑,他這是要表演雜技嗎?只見宋亦晨站在戲臺的正中央,將手指放在嘴邊打了個呼哨,隨之一陣輕靈的噠噠聲響起,一頭披掛著彩錦、脖系鈴鐺的機甲犬邁著輕快的步子從戲臺的一側走了上去。
宋亦晨手臂一揮便點燃了一個火圈。機甲犬從原地起跳,輕輕鬆鬆地接連跳過了火圈。接著,宋亦晨又連續點燃了五個火圈,這幾個火圈之間的間隔還不甚相同。那隻機甲犬搖搖尾巴,甩甩頭,從容不迫地跳過了一個又一個的火圈,最後穩穩落地,還做了一個類似行禮的屈膝動作。跳完火圈之後,宋亦晨從一旁拿起一顆繡球,並舉起繡球隨意一拋,機甲犬便如閃電般撲出,將繡球叼在嘴裡,銜了回來。不論宋亦晨往哪個方向拋球,也不論是遠是近,機甲犬總能在半空中就將繡球迅速地叼回來。
“姐姐!”我正看得起勁,宋亦晨忽然喊了我一聲,同時將繡球朝我丟來,我下意識的便想去接,只不過機甲犬依然在半空中就把繡球叼住了。但是這次機甲犬卻沒有將繡球交還給宋亦晨,而是搖頭擺尾地朝我走來,並在我腳邊坐下,抬起前腳,似乎示意我拿起繡球。
我從機甲犬的口中接過繡球,繡球卻忽然“啪”的一聲從中間開啟,露出了裡面由桃花紮成的花球。“人面桃花相映紅,鮮花就當贈佳人。姐姐,喜不喜歡?”宋亦晨在臺上衝著我喊道。我頓時又驚又喜,舉起花球朝宋亦晨揮了揮,開心地回答道:“花很好看,我很喜歡!”
宋亦晨朝我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臉,又打了個呼哨,機甲犬晃了晃腦袋,伴隨著它脖子上鈴鐺發出的清脆聲響,又走回了戲臺上。
“喲,這小子是長大了啊,套路居然這麼深。不但知道要送花,還知道搞個小驚喜。嘖嘖,看來我之前是小看他了。這個小奶狗現在可不比那隻狐狸精好對付。”盛君川湊近我,帶著酸味涼涼地說道。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人家宋亦晨單純善良著呢,哪來的套路?你別亂說。”
“嗯,的確是挺單純善良的。討姑娘歡心,用的卻是我後院的桃花。”錢掌櫃居然也隨之附和著,語氣還頗為不悅地說道:“怪不得丘管家跟我說,一早便見到宋亦晨在後院鬼鬼祟祟,原來是當採花賊去了。”
我趕緊胡亂得打著圓場說道:“誰讓你院裡的桃花開得那麼好,也怪不得人家宋亦晨。好了好了,你們都安靜點,好好看節目。”
機甲犬回到戲臺之後,宋亦晨將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說道:“下面請大家稍微安靜一下。”院裡的人們立刻安靜下來,負責敲鑼打鼓吹嗩吶的樂隊也停下手,專注地望著宋亦晨。只見他走到戲臺的另一側與機甲犬遙遙相對,然後拿出一條綢帶,將自己的眼睛蒙了起來,並拿出一顆橙子放在自己的頭頂。我不禁有些緊張起來,他這是要幹嘛?不等我細想,宋亦晨吹了聲口哨,機甲犬的雙眼開始發出紅光,然後緩緩長大了嘴。只聽“咻”的一聲,從機甲犬的嘴裡猛地射出一根短箭,直直地朝宋亦晨飛了過去。我頓時嚇得瞪大了雙眼,捂住了嘴。宋亦晨站得筆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過眨眼間,短箭就精準的命中了宋亦晨頭頂的那顆橙子,連汁水都沒有濺出來,可見速度之快。
我忍不住站起身來拍手叫好,院裡頓時爆發出一陣接一陣的掌聲與歡呼聲。宋亦晨解下蒙在眼睛上的綢帶,得意朝我眨了眨眼。隨即他拍了拍手,機甲犬飛快地爬上立在戲臺邊上的柱子,用腦袋一頂懸掛在柱子頂端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