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身罷了。你作弄了我這麼多次,還不許我反擊一次嗎?自從離開國都,我便天天與你接觸,久而久之自然也學到了不少。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看你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錢掌櫃把臉埋進被褥裡,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我那麼多優點你不學,偏要學這些……”
,!
裝作沒聽見他的碎碎念,我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地把紗布剪開,一股淡淡的血腥氣隨之飄散,傷口便大喇喇地暴露在眼前。昨晚只是匆匆一瞥,而且當時他還穿著衣服,而現在,這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再一次狠狠刺痛了心臟。可能是剛才他走動的緣故,傷口最深的位置滲出了不少血。鮮紅的血液在他潔白如玉的後背上顯得格外刺眼,同樣刺眼的還有那些長長短短的陳舊疤痕。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我強忍著喉頭翻湧的哽咽,急忙挖了一些藥膏,卻發現手抖得厲害,根本無從下手。
彷彿感應到我的無措,錢掌櫃低笑一聲,輕鬆地調侃道:“你不是一直責怪我老是作弄你嗎,現在報仇的機會來了,還不好好把握?我現在可是毫無招架能力,只能任你宰割了。”
我閉上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想盡快讓自己的心情平復。雖然剛才是打算也讓他吃點苦頭的,但是這會兒卻捨不得下手了。“好啊,你有這個覺悟固然是好的,那你可得做好準備了,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我故作輕鬆地應著,手指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我咬咬牙,把指尖的藥膏一下全懟了上去。“嘶——”錢掌櫃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身體也止不住顫抖起來,呻吟著說道:“你還真是沒手下留情啊。”
“我不是有意的,是不是弄痛你了?”我頓時慌亂起來,視線瞬間又模糊了。我坐到床邊,掩面啜泣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話音未落,就感到一雙手輕輕環住我的腰際,他把腦袋抵在我的肩膀上,輕嘆道:“怎麼我受傷,你看起來卻好像比我更難過?心疼我?”
我吸了吸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嗔道:“明知故問!”
他低低地笑了笑,將我的肩膀扳了回去,燭火映在他琥珀似的眼眸中,似有星光落入。他緩緩湊近我,溫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我的臉上,輕輕說了一句“傻丫頭”便吻了過來。燭影搖曳鼻息交纏,撲通撲通的心跳響徹耳畔,一時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
“現在可感覺好點了?可以繼續上藥了嗎?”他的額頭與我相抵啞著嗓子問道,氣息卻還有些紊亂。旖旎繾綣的氣氛仍然縈繞在周圍,我紅著臉點了點頭。他捏了捏我的手,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他背過身去將綢緞般的長髮攏到胸前,閉上雙眼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說道:“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輕柔地為他仔仔細細抹上藥膏,然後拿起紗布小心翼翼地將傷口纏繞包裹起來。最後將那件沾上血跡的上衣換下,重新拿了一件乾淨的給他穿上。等這一切都弄好,我長舒一口氣,露出一個輕鬆的笑臉說道:“好啦,你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哦,對了,那碗藥是你的吧?還沒喝呢!”我將碗送至他的嘴邊,
沒想到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就喝乾淨了整碗藥湯,彷彿喝的不是苦澀的藥而是甘醇的酒。我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就不覺得苦嗎?難道你這碗與我的不一樣?”我湊近空碗聞了聞,明明還有殘留的苦味。
他伸手揉亂了我頭頂的頭髮,隨口應了一句“習慣了。”我想起他身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傷疤,心底湧起一陣酸楚,顫聲問道:“是因為那些傷嗎?”
“嗯。都是拜我那個養父所賜。”他垂下眼眸,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他的聲音聽起來卻一如既往地淡漠:“其實這個藥膏也是他的配方,是不是覺得挺諷刺的?他雖然禽獸不如,但在煉藥方便確實很有一套。小的時候,他每次打完我都會給我抹上藥膏再配上那種藥湯,過不了幾天傷口便會痊癒,連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好幾年後我才知道,藥湯是有毒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更聽話,不會再忤逆他;而給我抹藥膏,也不是心疼我,更不是愧疚,而是他覺得滿身傷痕的我影響了他的興致。”
他抬起眼睛看著我,唇邊露出一抹苦笑,將我輕輕摟在懷裡,喃喃低語道:“所以後來我都會把藥膏洗掉,故意留下那些疤痕,然後又偷偷改了藥湯的方子,漸漸擺脫了他的掌控。”他的呼吸順著我的臉頰往下滑,落在我的脖頸處,輕輕留下一個吻,“不過,雖然現在藥湯沒有了毒性,但你若是實在受不了這個味道,明日我讓他們給你加些糖。”
我搖了搖頭拒絕道:“都